沈煊排在长长的赐福队伍中。
待轮到他了,他扬起头,墨黑的瞳孔看着阿父漂亮的下颌线条。只见?,阿父动作一滞,沾白雪的指尖,微微有些?红,有些?冷,有些?颤抖,他没说祷词,指尖按着沈煊的眉心滑向鼻尖。
这?一刻,沈煊只听到轻微的风声,冰雪消融的声音,以及自?己的心跳声,他扬着头,看不清阿父面具下的眼神和表情,他眯着眼想看清楚一点?,可是眼尾却留下一滴清泪…
他伸出手,摸着阿父那冰冷的手背。阿父的无名指上,有一枚和他一样?的戒指,皆周围一圈紫色符文。摸到那冰冷的触感,他心里空白的地方仿佛被填满,却又开?始撕裂起来,他松开?手,猛地跪在白雪之上,垂着头,身体颤抖,泪水如断线般掉下来。
阿父只是伸出掌心,轻轻盖在他头上…
一旁的叶昊捂着脸,周围人静静的注视着一幕,唯有喧嚣的风带着几丝雪花飘向远方。
祭奠开?始,整个花疆寨飘荡着各式花瓣,阿父身着紫袍立于雕像之下,开?始给新生?儿赐福,就这?么不知疲倦的维持着一样?的姿势,一样?的动作,完美?的如同一台机器。
待所有仪式结束后,已至黑夜。司伽聿回到竹屋,倒了杯冷茶,端着茶杯坐在院子的秋千上,望着天空上寂寥的残月,他喝口冷茶,哼着古老的调子,自?己晃动着秋千…
身后人拿下他手里拿被冷茶,给他盖上毯子,“沈伽聿,和我回a市吧,别一人在这?呆着了。我会找人接替你,只要你开?口,鬼神又有何惧!”
沈又霖跪在司伽聿身前,仰头摸着他的脸,“哥哥心疼你,你别和个孤魂野鬼似的,住在这?里….”
司伽聿只是垂首静静的看着他,眼里无悲无喜,“哥,你知道的,这?是我的宿命,你再怎么替我挣扎,都会回到原点?。不要说这?些?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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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双漂亮的丹凤眼,在鬼神的影响下,他的魂魄开?始补全,力?量开?始苏醒,瞳孔和睫毛都变白了,他现在宛如冰雕成的玉人,人类的七情六欲开?始在他身上消失,他越来越回归无情无心,心系天下生?灵的状态。
“唉…”沈又霖站起身,侧头望了眼司伽聿,“哥哥走?了,下次再来看你…”
“嗯。”司伽聿仍旧坐在秋千上,目送他离去,然后捧起那杯冷茶又喝了口,哼着调子,继续晃荡着秋千。
院子外,靠着竹篱坐在地上沈煊,摸着自?己的胸口,听着里面传来的调子,抬头望着那抹圆月,只觉得心又烫又痛,痛苦的快要窒息,心底有个声音在唤他,去找他,去找他…
他每天远远的跟在阿父身后,望着那瘦削挺拔的背影,看着他伺神,去南疆各地主持仪式,布道,赐福,每天似乎围在他身边的人很多,每个人都渴求他,敬爱他,可他总是一个人回来,又一个人离去…
叶昊看着他,欲言又止,“煊哥,我先回a市了,马上有个合作要谈,你也尽快回来吧…别..”他突然止住话语,“我原本不相信有神,但你的存在告诉我,神是存在的。”他捶了下沈煊的肩,“煊哥…我相信这?次也会有神迹发生?…加油!我先走?了!”
沈煊送别了叶昊,又开?始找寻那抹雪白的身影。
深夜,他靠在竹篱外面,蜷缩成一团,望着沉沉的天空,黑眸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。
自?从他失忆后,他忘记了所有,一切从头开?始。
他叫沈煊,是沈家的高高在上的二少,可是他的大哥并不喜欢他,他也不住在沈家,没在打理家族生?意,反而和叶昊在青禾做事业。
听说在他成为二少之前,有个假二少,取代他的身份,仗着豪门身份为所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