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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望泊又记起不久前,白舟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说爱。
当头一盆冷水浇下,浇灭了贺望泊的激动。
白舟拧干毛巾,转而擦洗浴缸内侧的血迹。
他的五官如同白玉雕成,一动不动,没有任何多余情绪的表达。
那个晚上贺望泊质问白舟,如果不爱他,那为什么要来长云医院?白舟当时没有回答,如今清醒过来的贺望泊有了答案。
白舟对自己有极高的道德要求,他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,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他眼前的,更何况这死亡与他有关。他绝对不会允许他自己成为杀人犯。
白舟是被道德挟持而不得不回到贺望泊身边,这完全与爱无关。
贺望泊才盈满的内心又变得空荡荡。
……至少白舟永远会留在他身边。
贺望泊已经不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象,只要白舟不爱上别人,只要他会永远留在他身边,一切都无所谓了。
贺望泊甚至后悔他没有早些用死亡来要挟白舟,三年前他要是对白舟说“你敢离开我我就去死”,白舟一定不会走。
现在也不算晚,他自杀过一次了,这显得他的决心更有可信度。贺望泊深知此举卑鄙,可没关系,除了白舟一切都不重要。
到底为什么三年前他会放他自由?简直是他这辈子做过最荒谬的决定。
他不能一个人痛苦,他要白舟也一起受难。
他膝行到浴缸边,自后搂住白舟,将他覆盖进自己的身躯之下。
“三年前你走以后,我睡在这座浴缸里,”贺望泊说,“一闭上眼都是你,挥之不去,很难受。”
“我用水果刀割的手腕,刀钝了,要来回反复磨才能割得深。”
贺望泊伸出他的左手手臂,那上面长着一排扭曲的伤疤。
“想你一次,就割一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