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哥哥天性善良,心比棉花都软这是好听的说法,难听点就是太笨,不晓得人善被人欺的道理。
贺望泊的行为能反映出太多他本性里恶劣的品质,她的哥哥竟然还想着再给他一次机会,跟他重新开始。
“当初他是有意接近你吗?”白桨问。
白舟迟疑地点了点头,那弧度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
“条件是我的医药费,是吗?”
“桨桨,”白舟这次答得很快,“你不要多想。”
“所以的确是我的医药费。”
白桨难堪地笑了笑,然后闭上眼。
她告诉自己不能哭,她不该在哥哥面前掉眼泪,可她无法控制。对自己这副病躯的憎恶、对成为家人负累的内疚、对用尽一切才能维持生命的疲倦……无数情绪在同一时间涌上她的心头,她根本不得安宁。
长久以来她的乐观与豁达其实全是伪装,她毕竟还是个二十不到的小女孩。她的内里早就崩溃了无数次,只剩下一些随手扬起就会四散消失的齑粉,全靠着不能留哥哥一个人在世上的信念在支撑。
有钱多好,连亲哥哥都匹配不上的骨髓,贺望泊一句话的事就可以找到。
前期的准备已经做好,那包能救她命的干细胞下个星期就会运到南医大的血液科,然后经过导管进入她的血脉。如果没有排斥反应,从此她将过上健康的、正常的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