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起来很没精神,是生病了吗?”
白舟摇头。
赵明仰抬头看了看周遭,问道:“你一个人来商场吗?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,你的状态真的不太好。”
白舟握紧了羽绒服的购物袋。白桨去洗手间了,没有能替他答话的人。白舟只得自己开口:“谢谢,我没事,我和我妹妹。”
赵明仰神情复杂地看了白舟一眼,不再问下去了,只说了句那好,然后从卡袋里取出名片。“上面有我的电话,”他说,“你有问题可以联系我。”
白舟不明白赵明仰为何要对他释出善意,只知道他上一次收完名片就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情,所以面对眼前的白色卡片,他很犹豫。
然而赵明仰说:“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,特别是关于贺望泊的。”
自那晚以后,贺望泊就再也没有找过白舟。他的秘书倒是找过他一次,安排关于白桨配型的事宜。
贺望泊,这三个字像是咒语,令白舟痛苦,而他又毫无解咒之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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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明仰在三天后接到了白舟的电话,与他约好了见面的地点。挂断电话以后赵明仰心想这三天对白舟来说,应该非常漫长。
两人约在了南医大附属医院,赵明仰本来不打算开车,这种密闭的场合或许会令白舟不自在。可天气太冷,最终赵明仰还是开了。白舟坐进车的时候暖气很足。
路上两人聊了一些不相干的事说聊不准确,多时是赵明仰在问,白舟用最简短的语句回答。
车停在一间比较偏的小餐馆,由两夫妻经营,店里没有客人。老板娘似乎与赵明仰熟识,见了他便问还是那几样吗,赵明仰侧过头笑着问白舟:“如果我问你有什么想吃的,你的压力会更大吧?”
白舟低下头。上回新买的冬衣他已经穿上,蓬松肥厚,显得他更为瘦削。
白舟听见赵明仰跟老板娘说:“对,还是那几样。”
菜上来了,正题也来了。赵明仰再次提起贺望泊三个字的时候,白舟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“你先前知道他只会跟同一个人睡一次吗?”赵明仰问。
白舟满脸迷茫。
赵明仰叹了口气,“看来是不知道了。”
“当年贺望泊的母亲是被他父亲强迫的,她生下贺望泊以后抑郁了很久,最终吃安眠药自杀了。贺望泊从小过目不忘,个性比较古怪,他母亲过世以后他就更乖僻了,从来不会跟谁发展关系。”
白舟乍闻贺望泊的过往,于是往日与贺望泊相处时的蛛丝马迹都有了解释,一时震惊得无法反应。
“其实这在圈里都是公开的秘密,”赵明仰继续道,“所以接近他的人目的都很单纯,做一次,拿了钱就走。”
“小白医生,说来这里面也有我的错,你不清楚贺望泊的为人,我却没有提醒你,害你被人玩弄,上次在商场看到你那副模样……”
赵明仰顿了顿,低声道:“我很内疚。虽然这在你而言可能是鳄鱼的眼泪,可我的的确确想要弥补,所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,请尽管开口。”
白舟过了一会儿才渐渐回过神,开始处理这庞杂的信息。
他觉得赵明仰好像误会什么了,想解释实则他还未跟贺望泊上床,可转念一想,已经上过床和已经被抛弃,跟将要上床将要被抛弃,好像没有区别,只是时间问题而已。
于是他将讲话的力气用在另一条问题上:“为什么?”
“什么?”
“要……弥补,”白舟有些结巴,“只是因为,在商场看到我吗?”
再来一次白舟长教训了,这世上绝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对另一人好的。
“我说我感到抱歉,小白医生不相信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