泊在客厅开了行李箱,取出衣物,抱到白舟的房间。
白舟床头柜放着的那只黄绿色小船,已经被贺望泊扔掉了。现在他的床头柜只有一盏灯,和一本书,伊尔伯斯语写成。
格莱港四季如夏,而夏衣单薄,这间房子原装的衣柜又很大,就显得里头空空如也。
另一方面,白舟的个人衣物确实不算多,来来回回就那几件,穿惯了甚至有感情,所以丢了一件衬衫会很伤心。
贺望泊将自己的衣服摞好,站了一刻,还是忍不住,取了件白舟的T恤出来。
他认得这件T恤,白舟是当睡衣穿的。原本应当印着字,因为年代久远,已经脱落干净。
领口起皱,却不发黄。衣服虽旧,但白舟洗得很干净,有一股清新的皂香。
贺望泊埋进布料里闻嗅,很快从那皂香里辨出了白舟的气味。这并不难,这件T恤陪伴白舟度过无数夜晚,白舟的气味早已被反复地印进每根线头。
很好的梦,贺望泊最向往的幻象。
他与白舟一起生活,两人的衣物收纳在同一个柜子里,彼此的气味互相沾染交缠。
不要醒,贺望泊暗暗祈求,不要让我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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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舟做完家务以后跟贺望泊出门置办生活用品,顺便晚饭,去的还是白舟之前打工的那间中餐厅。老板娘认得贺望泊,一并记起上回将贺望泊错认成白舟男友的尴尬事。
怎料上菜的时候白舟却说:“姨,望泊现在是我男朋友了。”
贺望泊愣愣地看着白舟。
白舟神色如常,继续道:“以后也不会再换。”
老板娘反应过来,登时喜笑颜开,“我老早觉得你们合衬,就说呢,不是男朋友为什么带给你姨看,原来上回还没定下来。定下来就好,两个人长长久久的,去哪都有个伴。”
她热情地拍了拍贺望泊的肩膀,“这饭姨请了,小贺啊,你再多叫几个菜,吃不完带回去。”
老板娘风风火火地走了,去跟丈夫说这好消息。餐桌上只剩贺望泊和白舟,前者望向窗外,眉头微微蹙起。
白舟迟疑地问:“你不喜欢我告诉别人吗?”
贺望泊面有难色。
白舟道:“我想你应该不讨厌公开我们的关系,但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,我不会再跟别人说你是我男朋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