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望泊纹丝不动,怔怔地盯着他按在白舟胸膛的手。
他用最后一丝理智,企图巩固分明已经崩塌的防线:“舟舟,我不能接受自己再伤害你,我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。”
“没关系,”白舟弯了眉眼,艳丽又动人地笑了起来,“如果这次再失败了,我们就一起去死吧。如果对方不在身边,活着就没有意义。你也是这样想的,不是吗?”
在这一地成千上万的白色纸船里,白舟伸出手,同样复上贺望泊的胸膛。贺望泊的心跳得极快,强而用力地一下下撞击着白舟的手掌。
这是只为他而跳动的心脏。
正如这些纸船,每一只都在诉说贺望泊病笃危殆般的爱。
这么多年,白舟一直都在那片深夜的黑色大海里飘浮,直到遇见贺望泊,他才有了可以停泊的岸。
“困着我吧,望泊,永远地困着我。”
【作者有话说】
两个虚无主义者,泊舟天造地设命中注定(落泪)
(希望没有写崩,温柔天使其实一直有隐藏的疯批属性,好香……
第61章 不要醒
这是一场梦,缺失逻辑的、不合常理的梦,梦里有一地数以万计的洁白纸船。
或是早在某个瞬间,他已经死亡。在子宫里被母亲堕下,在失去呼吸的白舟旁吞下了那盒安眠药,在遍地狼藉里用瓷器扎破了内脏,在浴缸里血流至死,在那个夜晚没有打给救护车。他已经死过无数次,这些是重重死亡叠加后的幻象,五感都是虚假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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机场里,白舟在进入禁区之前跟贺望泊做最后的道别,穿的还是来时那一件单薄的棒球外套,但脖子多了一条早上贺望泊要他围的围巾。
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,白舟比谁都期望能跟贺望泊再呆久一点。可他这次突然飞来南淳,是以翘掉大学的入职手续办理为代价。大学已经发邮件催了他两次,实在不能再拖。
贺望泊大概不常围这条围巾,毛织里没有他的气味。
明明还没分开,就已经开始想念。
“我过两天就回来,”白舟道,“我们一起过年。”
贺望泊笑了笑,没说什么。
白舟认真道:“我知道我过去总是出尔反尔,但这次是真的,我一定会回来的。”
他的航班就要开始登机,白舟不能再耽搁,可是他刚走出两步,又折返回来,抱住了贺望泊。
他们很少在公众场合这样亲昵,但机场是分离的地方,拥抱是最常发生的动作,倒也不算惹人注目。
“等我。”白舟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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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走白舟以后,贺望泊从机场径直去了长云医院,这次他早有预约。林玉芳做完例行的检查以后,问新药怎么样。
贺望泊回答大概率失效了,并简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。
林玉芳皱起眉,“新开的这款药在控制幻觉方面,可以说是一线药物里最有效的了,不应该发生这种事……望泊,有其他人见过这个白舟吗?”
贺望泊犹豫道:“或许文姨……”
林玉芳让贺望泊稍等片刻,离开诊室,拨了个电话给文姨。
她的措辞很谨慎,没有暴露贺望泊罹患思觉失调的信息,只想得知白舟是否回过南淳。
在得到答案以后,林玉芳的神情变得凝重。她不清楚这对于自己的病人而言是不是一件好事。
这两年她尝试了许多不同的治疗方案,也只能减慢贺望泊病情恶化的速度。虽然对于大部分人格障碍的患者而言,全然康复是不现实的,但贺望泊连丁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。
这次白舟跟贺望泊复合,能够成功创建起稳定的亲密关系最好,如果又一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