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信仰的神明似的,每天都虔诚地跪拜,却从不敢抬眸正眼打量它一眼,因此心里只有个模糊的印象。
睫毛很长但不算翘,倦倦搭在下眼睑上,睡得还不够沉,因此眼皮会微微跳动,在投影的映射下呈现一种奇异的金色。
他要打量他的嘴唇,偏这时候光又变了,暗调里红红的嘴唇像两瓣多汁的水果,甜美得很想让人咬一口解渴。
天鹅般的长颈伸展着,暴露在张凝远的视线之下,他又看见了方桐秋脖颈戴着的银链子,毒蛇般的,蜿蜒着吸引、诱惑着他。
他情难自控地靠得更近了一点,方桐秋的胸口随着呼吸起伏着,一靠近,张凝远就感觉到了他的呼吸和味道。
是熟悉的香水味,方桐秋常用的那款。
太美了。
太过美好的事物容易让人产生暴虐的倾向,想把他毁灭、撕碎,再重建。
张凝远的心底也生出了这样的念头,他想暴力地扒开方桐秋的领口,撕碎他昂贵的衬衣,仔细看看藏衣服在下面的究竟是不是枫叶。
他还想钻进他的身体,顺着血液流到心脏,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哪些人。
但最终他只是把滑下去的毯子往上抻了抻,盖住方桐秋疲倦的肩膀 。
剩下的一角被他扯过来,搭在自己双腿之间,掩盖一些不能说出口的欲望。
这段时间方桐秋真的累了,靠着沙发也睡了很久。
他醒来时雨停了,电影已经播到片尾。
“怎么没叫醒我?”因为不小心睡着,他有点懊恼。
张凝远见他醒了:“你今天累了,该多休息会儿。”
“还下雨吗?”
“下得很小了。”张凝远说,“刚才有人打你电话,看你在睡觉,帮你静音了。”
方桐秋舒展了下腰身,打着哈欠懒懒拿起手机,先看了眼时间,十一点多了。
电话是凌肃打来的,他下意识看了眼张凝远。
张凝远一副平淡无辜的样子,起身去开主灯。
凌肃没打通电话,就给他微信留了言,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要紧事,问他是不是睡了。方桐秋真的在睡觉所以没回,他就没有再发。
主灯打开,房间里骤然亮起来。
方桐秋头发睡得有些乱,零碎地散在额前:“这么晚了,我送你回去。”
下过雨,气温降了几度,张凝远不想麻烦他了。
“我打个车吧。”
“这么晚了很少有车,又是雨天,送你吧。”
张凝远:“太晚了,不安全。”
方桐秋就笑了:“那你自己打车也不安全啊。”
张凝远不想让他送,刚才雨下得很大,不知道家附近的路有没有积水,一到雨天那里就很难走,满是泥泞,常常要绕路。
泥泞的道路就像他的难堪,不想暴露在方桐秋面前。
方桐秋自然不知道这点,不过看时间真的很晚了,转念道:“要不……”
他没有说下去。
但张凝远很快猜到了他的意思,他们竟默契到这种程度。
他没有太犹豫,就拒绝了:“不合适吧。”
“你要是介意,可以睡客房。”方桐秋大胆地挽留,“客房阿姨昨天刚打扫过,很干净,洗漱用品都有一次性的。”
他真的挺累,不想晚上开车。
这回张凝远没有说话,好似在考虑。
方桐秋给他时间考虑,他只是私心想跟张凝远多呆一会儿,哪怕就是现在这么几分钟。
实际上张凝远只考虑了几秒,就给出了答案:“可以吗?”
“当然可以了。”
方桐秋给他拿了一次性洗漱用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