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肃冲他笑了笑，走进浴室去冲澡。方桐秋回床边拿了手机，看见张凝远的电话还没有挂。

“你那边几点？”他问。

张凝远看了眼时间：“五点多。”

方桐秋问他：“快要下班了吗？”

“还没有，可能要加会儿班。”

“怎么又要加班啊。”方桐秋比他还不满，抱怨的口气无故有点像在撒娇，“那我是不是又打扰你了？”

张凝远顿了半秒：“没事，我出来替经理办点事，现在没在公司。”

难怪可以跟他讲这么久的电话，方桐秋看了眼通话时间，四十二分十七秒，他们从来没通过这么久的电话。

他很不想挂断。

他们又闲聊了几句，方桐秋半靠在沙发上，酒精不断侵蚀着他的意识，其实他不太清醒了，只是因为不想挂电话在强撑着，说了些很没逻辑的话。

电话里的张凝远也听出来了，说：“你那边应该很晚了，要不要睡觉？”

方桐秋还不想挂，但真的累了，于是很勉强地说：“好吧。”

“晚安了，方桐秋。”

今晚没有月亮，但似乎有一片柔软的地方被月光击穿，洒了满地清辉。

这时凌肃正好洗完澡出来，正低头擦着头发上的水，因此没看见方桐秋在通话：“我洗完了，你要洗吗？”

方桐秋差点忘了房间里还有个凌肃，今天他真的是喝得醉了，说道：“我刚洗过了。”

“哦，我忘了。”这时凌肃才看向他，也看见了他把手机贴在耳边，“不好意思，我没看到你在打电话。”

“没事，已经打完了。”

他把耳边的电话移开，结果本以为挂断的电话还停留在通话界面，张凝远还没有挂！

方桐秋愣住了。

漫长的五秒钟之后，“通话结束”显示在屏幕上，这次电话被彻底挂断了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

凌肃：一张机票飞过去找你老婆玩喽～

幽怨社畜张哥：跟你们有钱人拼了！

第51章

当天晚上方桐秋没有睡好。

他没有把电话拨回去，也不确定张凝远有没有听见他和凌肃的对话。如果听见了，那挂断电话代表张凝远生气了吗？

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来不及去思考，因为第二天方承安的病情恶化了。

这是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，陈医生想的周祥的计划甚至来不及实行，方承安开始大口呕血，接着是难以忍受的疼痛，很快又重新住回了医院里。

周融说其实这些症状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，方承安经常会半夜痛得睡不着觉，嘴里发出痛苦的低吟，连翻身都困难，止疼药吃下去也渐渐失效了，只剩下满身痛苦。

“他早就不让我跟他睡在一起了。”周融看着病床上虚弱的方承安说。

方桐秋只看了一次，就知道那种滋味多煎熬，看着最亲近的人痛不欲生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，心就像搅碎了在滴血。

回国的事只好先搁置了，以方承安现在的情况，恐怕连床都下不了，更别说长时间飞行。

凌肃和陈医生也没有立刻回国，而是暂时留下来了。陈医生是为了跟主治医师讨论病情，凌肃则是为了陪方桐秋。

这时候方桐秋也不能回国，他不能把小叔丢给周融一个人照顾。

病房外，他打视频把方承安的最新情况告诉了方鸿，方鸿沉默了很久，想跟方承安通话，但方承安正在半昏迷之中，意识根本不清楚。

方桐秋没敢给他看病床上的小叔，怕看完他更加担心，就找了个理由结束了通话。

作为家属，他跟周融轮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