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方桐秋给方令羽打过去电话，问他人在哪里。

“你没在家跑哪儿去了？二叔把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。”

方令羽下楼时着急，把手机落在了房间里：“在平市，明天就回去。”

方桐秋想起黎晔也说过这两天要去平市，心中疑惑：“你没事跑去平市做什么？”

“来看演出。”方令羽扯谎。

电话那边静了静：“你自己？”

方令羽“唔”了两声，生怕方桐秋知道他来平市跟黎晔有关系。

“我爸找我什么事？”

“不清楚，你自己回电话问吧。”

方桐秋话音未落，听见门铃响起，急匆匆地道了句“我还有事”便挂了电话。

可放下手机，他也没有起身，仍是半靠在沙发上，眼前放着的是上次没看完的半截电影。

门铃响了两声之后，果然传来输入密码的声音，随着一声“密码正确”，张凝远走了进来。

今天风大，外面冷得厉害，他脱下带着一身寒气的外衣，转身看向沙发上的男人。

男人裹着深灰色的丝质睡袍，双腿交叠放在脚凳上，姿态慵懒。从他进门，方桐秋都没有回头看一眼，张凝远就知道他的心情不大好。

“按门铃没人应，以为你没在家。”他走过去。

方桐秋这才往他这边挑了一眼，略有不满：“又不是不知道密码，每次还按门铃，多麻烦。来这里，你不用把自己当客人。”

这话他说过不止一遍，可在有些方面张凝远固执得像一块石头，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。

张凝远刚要接话，瞧见他额角的纱布，心里莫名一揪：“你受伤了？”

“回来的路上追尾了。”方桐秋道，“车送去修，这两天还要你接送我上下班。”

张凝远动作一怔。

方桐秋捕捉到了：“有问题？”

“没有。”他摇摇头，在旁边坐下来，“怎么没跟我说一声？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追尾，还有受伤的事。”

看他表露紧张，不知道这算不算作关心，方桐秋心情好了一些：“小伤，不严重。再说车祸跟你也没有关系，是我自己开车不小心。”

提起“车祸”两个字，他才猜到张凝远脸上的紧张情绪从何而来，父亲因为车祸离开了他，母亲也住院了很久，大概是牵扯到了他心底的创伤。

张凝远：“我该送你回来的。”

方桐秋笑了，没再接话，把电影声音调大了两个度。

电影是上次没看完的，只剩下个尾巴，打发不了多长时间，很快就到了尾声。

字幕亮起，他想起来：“你还没陪我看过电影。”

情侣间该做的事，他们一样也没做过，上次的“约会”计划也泡了汤，过期的电影票如今早不知道躺在哪个角落。

方桐秋又找了一部片子，从头开始放，边放边问：“今天听你妈的意思，催你找女朋友呢。”

没料到他会提这一出，张凝远抬眼看向他。

方桐秋的脸上始终淡淡的，转头与他对视：“你怎么想的？”

张凝远：“我没想过这件事。”

他既然这么说，方桐秋就不再追问，专心看起电影。这部片子不如上部，看得他总走神，恍惚之间回到了张凝远出来澜庭的那一晚，他也是这样放着一部电影，等人来。

从一开始，他们的关系就是死结，现在想解开这个结谈何容易。

电影播到三分之一，方桐秋就没心思往下看了，按了暂停。

张凝远倒是意犹未尽，还有些没回过味来：“不看了？”

“你想看就继续，我去洗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