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风是这些年他在爱情上唯一的念想,从今往后,就连在心里肖想也不能肖想了。
方令羽阴魂不散地跟出来,看热闹不嫌事大:“呦,哭了?”
黎晔用冷水洗了把脸:“滚。”
“你冲我发脾气干嘛,结婚的又不是我。”方令羽心里委屈,小声嘟囔。
黎晔没再理他,但也没回宴客厅。
方令羽凑近,本想奚落一番,竟看见他眼眶红了一圈,像是心脏的一角被人用力捏了一下,泛起股莫名的酸涩。
他知道此时该安慰安慰黎晔,但他那套讨好人的话术都是用来追女生的,放黎晔身上不合适,挺奇怪的。
想了半天,只憋出了一句:“那个,你也别太难过,看开点。”
黎晔转头就走。
外地来的亲朋统一安排在世纪酒店入住,黎晔也是其中之一,方令羽是不请自来,房间没他的份。
这点让他很不满,并在得知普通房间都住满时,自费怒开一间总统套。
“你到底来干什么的?”对于他这种有钱没处花的行为,黎晔不理解也不尊重,“婚礼结束了,你也该回去了。”
方令羽说:“其实我是来看演出的,参加婚礼是顺便。”
“那你自便。”
方令羽也不跟他解释,回到带私汤的套房舒服地泡了个温泉,一觉睡到了天黑。
从看见黎晔床头放着的请柬那一刻,他就决定要来参加这场婚礼。他知道黎晔一定会来,更重要的是,他想会一会这个任风,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,能让黎晔这个性冷淡朝思暮想,喊那么多次他的名字。
结果何止是失望,依他看,任风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,相貌普通,家境普通,连谈吐也一般,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,也不知道黎晔什么破眼光。
睡醒后方令羽叫了晚餐,好心打电话给黎晔,问用不用给他送一份。
电话里,黎晔的声音闷闷的,像是感冒了,又像是掩在被子里:“不用了。”
他的声音让方令羽想起白天在洗手间里,黎晔那一圈泛红的眼眶。想着想着,他又回想起了那天晚上,这样泛红的眼尾里滑出的泪。
还有生涩的反应和讨好的迎合,每每想起来就让他头皮发麻。
黎晔是真的感冒了,从下午开始就昏昏欲睡,此时很想挂电话:“还有事吗?”
这么冷淡的语气,和床上简直判若两人。
方令羽刚想说点什么,就听见了一声微弱的门铃声,是从电话里传来的。
“没事挂了。”
“诶,你等……”
他还没说完,黎晔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。
门铃又响了一声,他才确认自己不是感冒引起的耳鸣,吸吸鼻子穿好拖鞋去开门。
以为是送餐的服务员,没想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任风。
他已经换下了身上的喜服,换作了一件挺括的大衣,仿佛又变回了以前最熟悉的那个样子。
“师兄?”黎晔惊讶,“你怎么来了?”
任风:“来酒店送亲戚,顺便看看你。”
黎晔问:“嫂子呢?”
任风不答反问:“你在生我的气吧。”
这句不是疑问,而是肯定。黎晔摇了下头,笑说:“我生什么气?”
“今天我以为你真不来了。”任风说,“那次的事,你还没有原谅我。”
黎晔知道他说的是哪次,是那次两人许久未见,任风借喝多了酒亲了他,给了他希望,最后又亲手用一盆冷水浇灭。
如果那天只是个意外,或许他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什么,可偏偏不是,他知道那天任风虽然喝多了,但不至于醉得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