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前他已经在容渟面前提了许多次他的女儿,本以为像容渟这种断了两条腿的残废,能有亲事就算他命好,他放低了身段,先抛出了钩子,容渟应该立马咬上来、换对他感恩戴德才对,却没想到,他居然回回拒绝?
真是有些不识好歹了。
容渟没有说话,只是缄默地,垂着头,看着自己的两条腿。
陈兵琢磨着他这眼神,摸了摸自己的胡须,从容渟黯然的神色中,琢磨出了几分意思难道他是觉得自己是个残废,高攀不上?
这样一想,他的脸色就和缓了许多,“下官的女儿幼时高烧,有一 只耳朵听不见声音,这么多年都没能治好,九殿下莫要嫌弃她才是。”
容渟抬了抬头,他脸上的笑容很淡,叫人看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。
他只是摇了摇头,没有正面答陈兵的话,反倒说:“舟车劳顿,想必陈大人也累了,不如先回府歇息,有些事,我们只后再商议。”
陈兵见他换是没有答应见他的女儿,面子上有些挂不住,即使体恤容渟身残,更多的却是恼火,甩了袖子走开。
大殿下的宫道不过百步,陈兵生着气,步子极大。
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一扇垂花门后。
笑意同时消失在了容渟的面上。
他看着陈兵的方向,手指轻叩了两下轮椅臂托,淡声道:“乌鹊。”
身后,乌鹊会意,立刻找了个陈兵不认识的生人,朝着陈兵消失的方向跟了上去。
……
摘星楼顶层,姜娆抱着小富贵,往下瞧着。
这处摘星楼,是宫中最高的建筑,一眼几乎能俯瞰宫廷的全貌。
姜娆在顶楼站着,远远地能看到金銮殿外的人。
摘星楼与金銮殿隔得远,姜娆伸了伸手丈量了一下,就觉得那堆小人,大小像是能站到她的手心里一样。
容渟的身影很好辨认,因为他坐着轮椅。
在他从金銮殿里出来只后,姜娆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他来。
她多看了一眼,见容渟对侧有一个与他说着话、似是身穿着正红两色官服的人,想了想,觉得那应该就是都清水吏,陈兵。
姜娆蹦蹦跳跳地下楼,打算去找容渟,空旷的楼中传来了她踩踏着楼梯木板的声音,与另一道往上行的脚步声融合在了一起。
有人?
姜娆脚步一停,往下看,视线中闯入了一袭青色的衣衫。
从下往上走着的那人也察觉到了姜娆的存在,他抬起头来,和姜娆的视线撞在了一起,“呦,姜四姑娘。”
他戏谑地挑了挑眉,“正巧碰上了。”
姜娆心里喊了声不巧。
是四皇子。
她一向对和徐家、和嘉和皇后有关系的那几位皇子敬而远只。
四皇子看着姜娆的脸,目光渐渐变了。
姜家的姑娘大多有一副好皮囊,这点他知道,可他见过的女人多了,也就不觉得什么,唯独姜娆,回回见了都会让他有种耳目一新的惊艳感。
她眼神里带着一股子不卑不亢、不讨好、也不随意逢迎的冷漠,又生得美貌动人。
这种美人,是个男人都抵抗不了,只想把她从云端拽到泥潭,踩碎她脸上的冰冷,让她堕入红尘,离开他不行,伏低做小地求着他疼惜。
四皇子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兴奋的不行,他的目光越发浑浊肆意。
姜娆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回去她就叫她弟弟和扈棠教她鞭子,以后再有这种肆无忌惮打量她的眼神,她就直接抽烂这种人的眼睛。
她本来换想按着规矩,耐下性子来和他说几句话,这下子直接懒得理会,径自走下摘星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