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惩冷冷道:“道歉。”
小男孩的嘴扁了扁,听话地低下了头,颤颤巍巍地扶着轮椅站在地上,弯下身子对乔方语说:“大姐姐,对不起,我骗了你。”
他的腿还站不太稳,这个动作让他差点失去平衡跪倒在乔方语面前,被许惩一把横抄丢上了轮椅。
“继续。”许惩说。
小男孩说:“我叫许彦,今年九岁了。”
“我是因为想知道许惩哥哥带了谁过来,才偷偷溜出来的。”
“害你被我妈妈骂了,对不起。”
乔方语:“……”
她确实被这个叫秦曼莉的女人吓得不轻,但也没法对着一个小孩子发作。
她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乱,蓦然撞破了别人的家世让她为难又尴尬,只能慌张地点了点头就想溜:“没事、没事的。”
她试图捡起地上的鸭舌帽,却被秦曼莉庞大的身躯压住了帽檐。
贸然拽出来实在太没礼貌,乔方语只好拿手遮住刘海,对许惩道:“我奶奶应该测好血糖了,我先去接她!”
“再见了许惩同学!”
许惩气得牙痒痒的。
好家伙,连“同学”都叫上了。
反倒是坐在轮椅上的许彦眼睛在两人身上滴溜一转,忽然脆生生地对着乔方语的背影喊了一句:“姐姐再见!你很好看哦!我哥哥眼光很好喔!”
乔方语落荒而逃的背影差点崴脚。
许惩:“……”养了个什么孽障。
第 25 章
那天从医院回来后, 乔方语连着好几天都躲着许惩。
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要躲着他。
自习课,乔方语躲在墙角,支起画板, 小心翼翼地把脸埋在画纸中间,装作非常专注于速写作业的样子。
她听见不远的位置,许惩的声音懒洋洋地飘进她耳朵。
“嗯。都行。”
“随便你门吧。”
少年半靠在桌边, 长腿微曲, 摇晃着一瓶美年达。
不知道他应下了什么事, 对面宋思学一帮人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, 连连说着感激。
而他只是轻飘飘地笑,连笑声都带着种浑然不过心的散漫。
易拉罐装的气泡水起开, 扑簌簌冒出凉气。
就像少年留不住的轻佻尾音一般。
甜滋滋又沁凉的气流从心尖擦过去, 转瞬即逝了。
乔方语一阵没来由的憋闷, 纸上的铅笔清脆地磕断了,她认命地收起画纸, 换了一张作品练习。
晚上, 艺术班的补课。
色彩老师一一下发了上周的作业,最后取出了两幅得分最高的作品。
“这一次, 有两位同学的画作让我眼前一亮。”
乔方语看过去,果然是自己和杨晓纯的。
色彩老师给二人的作品都上了裱框,在玻璃制的画框底下, 乔方语所画的那副衰败莲花, 更带了些冷寂的宿命感。
老师首先夸赞了杨晓纯作品用色的和谐, 以及在布局上选取的特殊角度。
而后话锋一转, 举起了乔方语的画作。
“这幅图, 我乍一看到时,还以为是不小心带回了某位老师的名画临摹。”
底下一片善意的哄笑。
“虽然一片凋零的莲花湖, 可能并不如盛放时美丽。但这幅画却画得很美。”老师赞赏地看向乔方语,“作者巧妙地选择了夕阳西下的时刻,倒影中的云朵恰巧与垂落的枝条融合,在水中形成了宛如盛放的效果。”
众人闻言都仔细看过去。
果不其然,在画幅的下半位置,云影落在枯枝的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