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方语:“医院很危险,有病毒,我们很快就回去。”
许惩:“……”
这是把他当三岁小孩儿了?
他冷哼了一声,没理她,拽拽地走了。
乔方语:“……”
她总感觉那背影,带着点灰太狼“我一定会回来的”的傲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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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惩沿着楼梯间走下去,他步子大,从来都是两级往下迈。
想起当初遇见她时,小姑娘半掩在阴影里,扶着墙伸出脚尖怕生生地往下探,忍不住又心软了点。
算了,连夜路都看不清的人,置什么气。
许惩还是按计划,同当年文诗雨的几位主治医师见了面,托他们有空照顾下方芳。
转身出门时他恰巧与某个医生撞上,两人步子都有些快,医生手里的诊疗资料掉在地上。
许惩眼疾手快替他捡起,“抱歉。”
那人扶了下眼镜接过,也礼貌地说了句抱歉。
姓林。
许惩没多想,平淡地擦肩而过。
而捧着诊疗资料,向前慢慢走的林医生却低下了头。
方才办公室里的话,他偷听到了一半。
特护病房的就诊卡,全都是给建院时候出资的名流亲眷定制的。
他入院晚,从没见过一号卡的患者,却听闻过不少她的事情。
据说,那女人出身自南城很有名望的世家,代代非军即政,唯独一个掌上明珠,貌美温柔,是知名的艺术家。
只可惜红颜薄命,七八年前就已经在手术事故中病故了。
那,方才进去的少年,又是什么身份?
她的弟弟?儿子?
乔方语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原因,会是这个人吗?
阴影里,林医生攥紧了拳。
豪门无心,他在医院,见过太多面上和谐,背里捅刀的肮脏内情。
与其让阿语与这般人为伍,倒不如同自己一起!
林医生这样想着,捏紧资料册,大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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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惩带来的菜式清淡又适口,对于方芳这样的患者,饮食禁忌相当繁多,乔方语为了安全,平日里几乎天天都是白水炖肉,素鸡烧汤。
难得有不一样的口味,护士也说这些食材都可以吃,老太太一高兴,吃得就有些撑了。
许惩还没有回来找她,乔方语想了想,便陪奶奶下了楼,在医院中庭的小花园里散步消食。
花园面积不大,夹在门诊部和住院部大楼中间,种着各色植物花卉,在夏末晚风吹拂下,依旧翠意葱茏。
方芳慢慢地走了几圈,乔方语陪着她,拣班里有意思的话题讲给她听,逗得老人笑弯了眼。
没一会儿,方芳进屋里测常规的饭后血糖,乔方语就站在小花园边等着她。
晚风静谧,推着轮椅的病人从石板路上慢慢经过。
忽然,有小孩子的哭声传来,打破了平静。
乔方语估摸了一下奶奶的检查时间,犹豫片刻,几步跑过去。
她看见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摔倒在轮椅边。
男孩长得瘦小,腿上有扎过针的淤青,几下都使不上力气,反而被倾倒下来的轮椅压到了胳膊,痛得直哭叫。
乔方语顾不上这么多,赶紧将男孩抱起,扶着他在轮椅上坐好。
“哪里受伤了?我们去找护士姐姐,涂点药好吗?”
乔方语今天戴了顶鸭舌帽,将前额遮得很严实。
她半蹲在男孩面前,放柔了声音询问他哪里痛。
男孩慢慢止了哭声,指着摔破的膝盖和手掌,委屈地看着乔方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