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一天天玩那些脏的。”许惩丢下一句,就朝着教学楼去了。
他走远,围着的女生也散了大半。
不少人举着手机,小跑着去追他的步子,红着脸窃窃私语。
乔方语慢慢拉上画室的窗帘。
果然只是错觉。
颜料已经凝了膜,可以搬动了。
今晚将画移到储藏室里阴干,过一周左右,就可以取出装裱了。
画框很重,她一直搬得吃力,估计还得花些时间。
方才因为看楼下的篮球赛,已经耽搁很久了,再拖延下去,奶奶又要担心了。
乔方语深吸口气,将画框罩上防尘布,艰难地抬起木架,小心翼翼地向门口挪动着。
平日里唐欣雅就经常劝她,可以请同在画室的男生朋友帮帮忙。
只是乔方语独惯了,何况也没有哪个男生,对着她这副面孔,还能生出什么怜香惜玉之情来。
从画室到走廊转角,有个不高不低的门槛。
拖着木架过去,很容易一不留神把画弄翻,前功尽弃。
但直接把架子举起来,以这幅画的大小和重量,又有点为难她了。
尴尬之时,乔方语听见有人上楼的脚步声。
她匆匆垂下头,转身遮住自己的脸。
却听见身后的人无可奈何轻叹了口气,紧接着廊灯亮起。
“还真是你。”
乔方语有一瞬间的不敢置信。
她没回头,反倒牛头不对马嘴地问:“你不是回了教学楼”
身后还跟着那么多,花枝招展,漂亮耀眼的女孩子。
他不该出现在她身边才对。
许惩的笑声沉沉:“所以,刚刚你是真的在看。”
他走到乔方语面前,很轻松地帮她举起画架。
乔方语只能看见面前的那双手,冷白,骨节分明。
几分钟前,这双手还在球场上一次次力挽狂澜,满堂喝彩。
许惩向下走了几步,故意弯下腰,对上她的眼睛,语气玩味:“给哪边喊加油了?”
她是高一的学生,按理说,应该站在体育生那边。
“嗯……”
乔方语的耳朵慢吞吞地涨红了,“只给你。”
“嚯,小迷妹。”许惩很满意地抬了下眉,越过她往前走,“送到哪去?”
他指的是画架。
乔方语有点难为情:“储藏室。”
储藏室离艺术楼挺远,要穿过整片生活区。
“这么麻烦?”
“嗯。因为油彩需要一些时间阴干,不能放在光线太亮的地方。”
许惩想了想,说:“你不如拿去我宿舍。”
宿舍底楼,阴面几乎不见光。
何况距离还近,比往返储藏室方便得多。
正当那句“好”快要脱口而出的时候,乔方语猛然惊觉了一个问题
送到储藏室阴干的时候,运输用的防尘布是需要揭开的。
也就是说,许惩会看到自己的画。
她瞒着所有人,可耻又卑劣地把许惩藏进了自己的幻想里,妄加勾勒,肆意涂抹。
她怎么敢让许惩看见!
“后面你要是想修改,也能在我宿舍随时添几笔。”
“上次你说的画材,我都买好了,就等你来。”
“怎么样?”许惩垂眼看着她,语气散漫,神色却专注。
“把你的梦想寄存到我那儿去。”
“就当我再做回好人好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