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。”许惩拿起试卷,半靠在墙边,目光一目十行地扫了过去。
大概半分钟后,他把卷子还给了乔方语,客观地点评了一句:“有点简单了。”
乔方语:“……”
四月月考倒一,眼光倒是不赖。
许惩被小姑娘的眼神看得有点虚,猜到她大概是了解过自己的平时成绩,讶异之余也有点无奈,偏头轻咳一声,道:“其实我的学习水平也没有那么差。”
乔方语不说话。
许惩:“只是有时候,考卷和我之间恰好缺乏了一些共鸣。”
乔方语软绵绵的:“所以才要补。”
她从书包里又拿出一个小闹钟,米奇头的。
“我给你计时。”乔方语说,“感情都是要慢慢培养的。”
许惩看了眼卷子,又看了眼看似乖软实则固执地坐在桌前的某位同学。
心说,这培养的,可不见得是和试卷的情感。
“我其实”许惩想了下,“今天不太想学这个。”
“那你喜欢哪门?我下次也可以提前准备。”
乔方语说着还翻开了备忘录,大有种业绩达不成今天不下班的架势。
“……”
他本意只是想让乔方语放轻松点儿,反正他也不差那几万块钱。
没想到不但给对方平白找事,还把自己搭进去了。
许惩揉了把头发,认命地捡了只笔抓起试卷。
算了,做就做吧,一套只有高一水平的摸底卷而已。
就算他真的做出了满分,估计除了这小姑娘,也没人会信。
见他有浪子回头的架势,乔方语欣慰极了,赶忙起身把书桌前的位置让开。
许惩没回绝,提笔就连答两道选择题。
C、B。
乔方语小小吃了一惊。
这两题虽说绝对称不上难,但是数轴不打草稿很容易出错,许惩只是站在墙边走马观花似的扫了眼试卷,竟然全部做对了。
乔方语站在许惩侧面,渐渐地盯得有点出神。
许惩的手很好看。
在医院遇见的那次,她就记得,这个人将奶奶的病历本拾起,偏冷白的肤色,骨节分明。
现在这只手拿着笔,宛如蜻蜓点水一般极快地圈出题目的关键点,几乎不用草稿纸,只是在试卷的空白位置潦草记下一二结果,就能准确地选出答案。
十二道选择题几分钟就被他快速做完。
按照乔方语的记忆,全对。
夕阳偏转,最后一缕夕照也移出了房间。
被她招惹过的含羞草展开了叶片,纤细地摇曳。
乔方语感觉有点冷。这个位置不会挡到灯光,但刚好对着空调风的出口。
于是她缩起了肩膀,抱着臂,继续眼睛不眨地看着许惩做题。
沉默下来的时候,许惩身上其实带有一种疏离而冷清的气质。
少年眉骨清隽而英挺,深黑的耳钉在室内熠动流光。
忽然那枚耳钉在她面前晃动了一下。
像是星星在眨眼。
乔方语心一跳,只眼看着许惩起身,从书架顶上拿起空调遥控器,朝着她的方向伸出手臂,“嘀”地一声关上了空调。
扇叶缓缓合拢带起卡顿的轻响,乔方语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音越发鼓噪。
该不会被听见吧?
那一瞬间,她甚至以为,许惩向她伸出手臂,是要给她一个拥抱。
太难为情了……
乔方语低着头,感觉到刚刚握着笔的、那只很好看的手轻轻刮蹭过她手臂。
男生的指节一如既往地灼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