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方语点头说好,听见两人跑远的脚步声。
她躺在病床上输液,四下观察了一圈。
墙上有挂钟,时间才指向十点半。
乔方语骤然安心,伸手将滴剂的速度又调快了些。
这样她回班的时候,一定不会错过地理课。
不料那位校医却转过了头:“不要动挂瓶。”
乔方语低声解释,想要早点输完液,回去听课。
校医沉默片刻,又转回身,叮嘱她平时注意饮食休息,要习惯随身携带一些慢升糖食物,生理期前注意保暖等等。
他说得絮叨又不耐烦,乔方语依旧认真记下了。
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善意和关切都出自真心。
哪怕她知道,以自己的家庭条件,和照顾奶奶的压力,有些事情是真的没法做到。
如果要让她在自己难受和奶奶生病之间取舍,她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。
她这次的痛经那么强烈,就是因为奶奶年纪大了,之前因为腹膜透析的缘故,腹股感染,偶尔梦魇就会尿床。
为了洗好奶奶的床单和被罩,她在生理期前蹲了很久的冷水池,身体反应才会来得这样气势汹汹。
“谢谢医生。”乔方语诚恳地说。
她的吊瓶也见底了。
校医给她拔了针,压住伤口,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,没有再多说。
“不用付钱,走学生医保。”临走时,校医忽然说。
乔方语紧绷的肩膀瞬间松下来,朝校医浅鞠了一躬,就小跑着赶回了教学楼。
第 38 章
在她走后没几分钟, 医务室的门再度被人推开。
许惩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,拉开折椅就坐。
校医:“你怎么还没走?”
许惩冷冷地抬眼,半晌伸出手臂:“我可能有点问题。你给我看看。”
校医无语, 但奈何三中的医疗后勤都少不了许家投资,他与这大少爷也算得上熟悉,只能搬出血压计, 捏动气泵。
室内一时寂静, 只听见汞柱推高的呼哧声。
许惩垂着眼, 神情晦涩难明。
方才的情景像是卡顿的CD机, 定格在短暂帧数,无限重复。
少女撑着课桌, 浑身都在颤抖。即便话语尽数被喧嚣淹没, 她依旧在很大声、拼尽全力地诉说。
他看见她的背影削瘦, 蝴蝶骨凸起,支起的棱角撑起白衣, 整个人像是一只翅膀受伤的、摇摇欲坠的鸟。
日光落在她身上, 那么耀眼,那么壮烈。
……
“你没任何问题。”校医说, “很健康,除了心率有点高。”
许惩拧着眉:“那不就是心脏病?”
校医:“生理性。放轻松静坐一会就好。”
许惩:“但我想到一个人就心跳加速呼吸困难,这是病吗?”
校医悠悠道:“刚才你抱进来的那小女生?”
许惩:“有那么明显?”
校医翻了个白眼, 懒得说话。
他本来坐在桌前抄资料, 忽然大门被人一脚踹开。
许家那位有名的刺儿头公子抱着一姑娘冲进来, 连打招呼的礼节都没了, 对着他劈头就是一句:“能不能治, 不能我叫急救了!”
把他吓得心惊肉跳,还以为是什么突发恶疾。
结果也就是痛经而已。
“喜欢人家就追呗, 我像你这年纪的时候不也这样。”校医摸了根烟,“女生喜欢的无非就那么几套,花啊戒指啊礼物啊。”
“对了,你还记不记得,当年我攒了好久零花钱给那谁买了束香槟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