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中午下课,她想了想,决定还是得跟蒋璟言说一声。

保险起见,陈清给连卓打的电话,结果接起时不是他。

“有事儿?”

男人嗓音带着独有的凛冽,穿透听筒,磋磨她耳廓。

“月底有场公益音乐会,给陶部长贺寿。”陈清顿了顿,“学校点名要我参加。”

那边有打火机的声响,蒋璟言问她,“不想去?”

“…我怕和陶小姐碰面。”

“我来安排。”

“不用。”她急忙拒绝。

学校已经有流言了,此时范围还算小,只在系里传,万一蒋璟言出面,没准传出学校了。

蒋夫人敏锐,任何风吹草动,不好解决。

“你想说什么。”

陈清卷着曲谱一角,闷声,“到时候,你别找我了。”

蒋家一定会出席,她怕蒋璟言任意妄为,像上次…

“还有其他事吗。”

“没了。”

他挂断。

陈清思绪飘忽,昨晚在酒店,她得知蒋璟言单身,是高兴的。

可高兴过后,又忍不住多想。

即便陶小姐不是他认定之人,蒋夫人的态度,蒋家的态度,足以压制他的喜欢与不喜欢。

这样的权贵家庭,婚事是无法顺从本心的。

更何况,蒋璟言的本心,属于谁,还是未知。

……

音乐会筹备地十分顺利,寿辰前一个周末,学校将参演的学生聚在一起开动员大会。

从礼堂出来,袁卉兴高采烈来找陈清,“晚上有时间吗。”

“得练琴。”

“哎呀别练了,您都肌肉记忆了,还练呢!”袁卉拍她脑袋,“连续两周没休息,练傻了。”

“那我在宿舍准备四级。”

“还有一个月,准备什么准备?咱们这组人要聚会,一起去。”

袁卉不由分说拉她回宿舍放东西。

她心大,大一被班里的人嘲讽娃娃音,大吵一架后,跟几个同学反而惺惺相惜了。

陈清和谁的交往都淡如水,有事儿见面聊天,无事各忙各的。

如果没有袁卉,她大概率会脱离群体。

聚会场地定在大学城里的清吧,本想走远一点,但去的人里有两个班长,怕玩疯了出事,影响音乐会,严格把控节奏。

“没劲。”袁卉抱着酒杯吐槽,“学校周围有什么可玩的。”

陈清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,好奇环顾,“我觉得挺有意思的。”

“那是,您是谁,民乐系小白花,你看你们班长盯着你的眼神,生怕别人生吞活剥了你!”

班长是个南方男生,长得斯斯文文的,平时对陈清也客气。

她回了个笑,从牙缝里挤出声音,“你少拉郎配了,有祁凯一个还不够吗。”

“对啊!你不说我都忘了,祁凯个杀千刀的,你知道他跟那些男生打的赌吗。”

陈清懵然,“什么赌?”

袁卉撂下酒杯,坐正了些,话到嘴边又咽下,“反正不是什么好的,幸好你没和他在一起,不然可吃大亏了!”

周围的人听到名字,凑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八卦。

陈清稀里糊涂的,这儿听一耳朵,那儿听一耳朵,总算搞清了。

她摘下酒杯边缘的柠檬,咬在嘴里,一言不发。

袁卉察觉到她情绪,眼神示意周围同学换话题。

“哎,你不是真陷进去了吧?”

“没有。”陈清酸得眯眼,遮了涌上来的水汽,“我只是觉得…觉得自己蠢。”

袁卉撇嘴,“别来这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