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清低着头,没看到严柏青的眼神。

那是来自男人的独有的侵略,占有,毫不遮掩的狂性。

礼仪小姐来斟茶,挡了蒋璟言的视线,他注视陈清白玉似的胳膊,腔调发沉,“我忘了,严家的人,对不属于自己的,都挺感兴趣。”

陈清咬紧下唇,不参与,不抬头,数着时间等晚会结束。

严柏青对蒋璟言那句话不甚在意,拔掉她头上那支廉价的发簪,拇指抵在尖端,“今天有件翡翠金钗,品相不错,我送你。”

陈清摇头,“翡翠显老。”

“衬不起的人显老,衬得起的人显贵,清儿是后者。”

他话音刚落,那件拍卖品上台,起拍价,一百万。

陈清瞳孔猛然涨大,咂舌,眼睁睁看着严柏青举牌,“两百万。”

有人跟了一轮,一声接一声,追到了五百万。

陈清扯了扯他衣摆,眼神示意。

严柏青故意俯低身子,将耳朵凑到她唇边,“什么?”

四周灯光浸润,陈清视线里是他朦胧的侧脸,那股木质香混着茶香,离她咫尺之遥。

她向后撤,抵住椅背,“我不要。”

严柏青就着这个姿势,在倒计时第二次提醒时追加,“八百万。”

这是他今晚首次举牌,大多嘉宾给他面子,不再加码了。

蒋璟言没关注这支发簪,和前来寒暄的男人微微颔首。

他话不多,敬酒的一律婉拒了,陈清隐约听到他微弱的几声咳嗽,悄悄望向左边。

四目相视。

蒋璟言一双眼浓黑幽深,她心口像是什么地方被击中,瞬间被吸入无底的漩涡,有个声音提醒,在严柏青身边,不能有互动,但她无法挣脱。

直到礼仪小姐来上新的茶点。

陈清蹭了蹭手心,蓦地,胃里翻江倒海。

“怎么了?”严柏青握住她肩膀,“不舒服吗?”

她唇角紧绷,额头细细密密浮了层汗珠,推开搁在她面前那碟红茶蛋糕。

甜腻的香味儿太浓郁,一时半刻消散不去。

严柏青招手,让人撤掉,“不喜欢?”

“闻不惯这味道。”陈清用茶压了压舌根的酸水,面色惨白得像一张纸。

一整晚,蒋璟言没有拍任何东西,不过在大屏幕展示南红手镯时,他格外认真。

严柏青声音不高不低,“这手镯,才是那件正品。”

陈清瞧不出它和徐总送她那件有任何差别,面露疑惑,“正品找回来了?”

“嗯,费了些功夫,多亏专案组从冯总嘴里套出实话。”

蒋璟言垂眸,摩挲袖扣。

陈清语气恍然,“那徐总也抓到了吧,我还需要配合调查吗?”

严柏青没直接回复,越过她,笑纹浅浅,“璟言。”

蒋璟言撩眼皮。

“没什么合你胃口的吗?你年薪少,我做主,看上什么,送你了。”严柏青捏着陈清原先头上那支发簪,有意无意用尖端划过她后颈的盘扣,“来都来了,让你空着手走,不太合适。”

寒光闪烁,蒋璟言面容渐渐阴鸷得化不开,他注视许久,缓缓吐气,“怕是真要空手而归了。”

严柏青反手将发簪收回,干脆利落的动作中尽是得意。

陈清浑然不觉,挠了挠脖子,看着舞台愣神。

蒋璟言年薪不算低,只是不如严柏青可以大手大脚花钱,毕竟两人家庭背景的地位不同。大张旗鼓在拍卖会出高价,若是严家,旁人会感慨羡慕,若是蒋家,第二天举报信会送到上面,媒体也会紧追不放。

更别说蒋仲易如今身陷争议。

陈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