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奶指向东边,“把角儿铜门那家。”
陈清谢过她,深呼吸后才迈步。
万丽虹是李向力的出轨对象,在少年宫民乐班里教二胡,李向力借送陈清上下课的机会,和她发展地下情,陈诚发现后,苦口婆心劝他为孩子着想,不要太过火,无奈李向力鬼迷心窍,听不进去。
陈清摁下门铃,等了有两分钟,门上的小窗向里掀开。
七年了,万丽虹已经四十岁,保养得却好,面容没有一丝风霜的痕迹。
她盯着陈清,眼神迷茫,“哪位?”
“万老师。”陈清乖巧笑,“我姓陈,您不记得我了?”
万丽虹登时脸色大变,勒令她离开。
陈清死死抵住小窗,凑近,“万老师,我有些话要问您,问完就走,您也不愿和李向力的事情传扬出去吧?”
万丽虹一张脸毫无血色,僵持许久,开了门。
……
严家。
激昂雄伟的琴声和着风声,在一楼客厅呼啸。
白纱帘飘起,擦过男人肩膀,映得他极为清贵风雅。
待《十面埋伏》的最后一个音节收起,华眉仍陷在情绪里,她缓了缓呼吸,望向前方。
严柏青晃着酒杯,眼神晦暗,“你的琴技有长进。”
“卖弄一下,讨您喜欢罢了。”
他后仰,脖颈扯出几缕筋脉,面色是微醺后的潮红,配着白衬衫,颇有种斯文败类的性张力。
“垓下之战,刘邦赢在哪儿了。”
华眉搁好琴,走过去替他揉脑袋,“我学得不深,大抵是出其不意。”
“对,出其不意。”严柏青闷笑,“璟言去无恨村,应该只想到了两种结果,万万没想到清儿才是我的指向标。”
“他太武断,不让陈清参与到自己父母的案子中,一大败笔。”
“璟言是舍不得,娇养了清儿这么多年,他只想她日子平稳。”
华眉一顿,手指继续按揉穴位,“有了软肋,他赢不了您。”
严柏青没吭声,拂开她起身,“清儿从西马胡同出来了吗?”
“五分钟前刚离开。”
“去办你的事吧。”
华眉转身走了两步,回头,“项羽兵败,虞姬不愿成为他的拖累。倘若陈清来求您,您会心软吗。”
男人半眯眼,激荡醉人的酒气中,蕴藏着极重的压迫力,险些让她窒息。
良久,严柏青猛地一勒皮带,整理衣摆,“她只能落在我手里。”
“非要她人吗?”华眉皱眉,“我还是那句话,您实在不该激怒蒋璟言,韩信尚且不敢彻底将局围死,您何苦逼他背水一战。”
话音未落,严柏青轻笑,却比不笑更阴森。
屋里没开灯,傍晚昏昏沉沉的光线里,他一步步逼近。
华眉不由得后退,盯着他的鞋尖。
“陈清只能在我手里,听明白了吗。”
严柏青明显动怒了,她咽下不甘,垂头,“明白了。”
秘书和华眉错身而过,来不及细品屋里凝重的氛围,匆匆汇报,“章小姐又约您了,三次了,您是不是得见见?”
严柏青喝掉杯底最后一口酒,语气漠然,“不见。”
“严董虽然病重,可并未退婚…”
“严家谁说了算?”
秘书一噎,“您说了算。”
“母亲退位,严氏又是谁说了算。”
他擦汗,“您。”
“我若要跟章家退婚,需要通知谁吗。”
“章小姐那个脾气,逼急了,章家记恨您,万一撤手,那孟老”
严柏青嗤笑,打断他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