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清这时才看清他下颌处的茂密乌青,眉宇几分疲态,向下袒露的胸膛泛着蜜铜色,狂野有张力。

“邋遢鬼。”

男人轻笑,一缕热气滑过她耳根,烫得半副身子愈发没力气。

陈清索性一点劲儿不使,后仰挂在他臂弯,“事情解决了吗。”

“差不多。”

她不满撇嘴,蒋璟言总是这样模棱两可,再严重的事情,在他嘴里永远轻飘飘的。

“我联系严先生了。”

他淡淡嗯了声。

陈清捧着他脸,“是迫不得已,我想让卫音说实话,而且我怕严先生在市里听到风声,再动其他脑筋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蒋璟言吻她手腕,眼底漾出笑,“陈小姐冲锋陷阵,美救英雄,大亮一件件汇报过了。”

“派上用场了吗?”

“当然,你起了大作用。”

陈清得意,一对眉毛扬起。

蒋璟言凝视她这幅孩子气的神情,内心百感交集。

自发觉有人暗中设圈套开始,他所有谋划都没给自己留后路,只要达到目的,期间受伤受诬陷都不在他考虑范围内。走私不是小事,尤其他这种身份,涉案其中,多亲密的家人朋友都会选择静观其变,陈清几乎是下意识完全相信他,第一时间抓住疑点,去市局探情报,找证人,半秒犹豫都没有。

圈子里女人肯为了男人奔波的情况不少见,一大半是为了男人手里那点财力和权力,怕自己日后没了依靠,但眼看靠山有了崩塌的趋势,眼看所有前途荣耀要毁于一旦,仍旧不离不弃的几乎没有。

陈清14岁时家中发生变故,按理说,她所受的创伤,会让她在一切危机来临前本能躲避,缩回象牙塔,蒋璟言压根儿没想着要她面对风雨,即便这次她什么都没做,他也不会怪她。

可她不仅做了,还险些丧命。

蒋璟言喉头发堵,再开口时沙哑得不像话,“怕吗。”

“怕。”陈清老实点头,眼神诚恳,“我彻底把章小姐得罪了,回去她肯定找我算账。”

他发笑,“除了这个呢。”

她不肯说,撇开头,“其余的没怕,我胆子大。”

院子里树叶沙沙响,大亮端着饭推门,“陈小姐醒了?刚好,热乎的!”

陈清穿拖鞋,飞奔过去。

看到桌上的铁盆,她一愣,“还有其他人?”

大亮也愣,“没了,就咱仨,连秘书不在。”

“这么多。”

“嗐!这是我一人儿的,不知道您什么时候会醒,其余的我还没盛出来呢。”

大亮风风火火出门,再回来时一手一个小白瓷盘,“这是您二位的。”

陈清眼睛都直了,那铁盆有五人的量了。

蒋璟言不疾不徐落座,轻拍她后脑勺,“傻了?”

大亮抬头,嘴唇油光水亮,憨笑,“我是粗人,吃相不好,您见谅啊。”

陈清好奇倾身,“你平时饭量就这么大吗?”

“对,您看咱这体格,吃少了没劲儿。”

“那我这几天是不是饿着你了?”

大亮爽快,“不碍事。”

陈清拿筷子,念念有词,“一顿吃一盆,如果吃饱了,那车估计一把就拖上路面了,看来当老板一定得大方。”

蒋璟言笑出声,旋即正色,“那些人什么来头。”

大亮一抹嘴,“普通混子。”

“谁雇的。”

他没回话,看了看陈清。

……

蒋璟言带陈清回到市区时,已是车祸后的第三天。

连卓期间几次三番暗示催促,无奈老板不搭理,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