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良悻悻笑,没搭腔。

餐厅气压愈来愈低,静得人头皮发麻,保姆佣人识相离开。

卫音反握住蒋夫人手安抚,“蒋先生和清儿的事情,我和哥哥都理解,眼下这状况,先挡住那些媒体胡乱报道,其余的…我不在意。”

蒋夫人火消下去大半,“好在音音明事理,换旁的姑娘,哪个能做到这份儿上。”

蒋璟言在饭桌上向来利索,不费时,是在部队养出的习惯,吃饭用不了十分钟,后来为了陪陈清,硬生生学会了细嚼慢咽。

他边擦嘴边起身。

“去哪?你站住!”蒋夫人怒不可遏。

蒋璟言臂弯挂着外套,歪头点烟,吊儿郎当的姿态,“儿子的夜生活,母亲要细听吗。”

“你要去找陈清?”蒋夫人气得呼哧呼哧喘气,“外面多少人等着抓你错处,你放着客人不管”

“卫小姐不是明事理吗,她应付得了。”

蒋璟言叼着烟,视线掠过餐厅,笑意冷飕飕的。

……

连卓在贤轩茶楼顶层,峰海不是等闲之辈,警惕心高,虽答应见他,但对所谈的条件避而不答,一个劲儿兜圈子。

“海老板,蒋先生没给我这么多时间。”连卓笑呵呵倒茶,“您给句准话,我也好回去复命。”

峰海甩着手里的沉香手串,语气平和,“找个逃犯,说起来也不难。”

连卓正耐心等着,包厢门被叩响。

他倏地站起,恭恭敬敬垂头,“蒋先生。”

男人外套上带了外面的闷潮气,眼神凌厉逡巡,大步跨入。

峰海略一沉吟,起身问好,“您这么晚还亲自过来?”

蒋璟言在主位落座,臂肘横在一旁的椅背,强势逼人。

他眯眼盯着峰海悬在空中的右手,“海老板迟迟不点头,不就是等我吗。”

“您别见怪。”峰海也不尴尬,坦然收手,“做生意,见不到主家,我心不安啊。”

“东区的那块肥肉,你不想啃了?”

“啃是要啃,即便没有您,那块肉我也能想到办法叼回自己窝里。”

“只怕到时候没法全须全尾。”

峰海不吭声了。

蒋璟言不急不躁,喝了一杯浓茶漱口,“海老板,我既然诚心来,有什么顾虑,大可以直说。”

“以蒋先生的能力,翻出个小角色不在话下,让我插一脚,实在有些不合理。”峰海摸了把后脑勺,笑中透露着精明。

他招服务员来换茶盏,几分试探,“我猜,蒋先生不是让我找人,是让我抢人吧。”

连卓一咯噔,这峰海,确实不简单。

蒋璟言噙了一抹笑,“有脑子。”

“您过誉了。”峰海松懈下来,“我只做生意,不想掺合政道上的勾心斗角,不管对方是谁,说不好,我全家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
“海老板谨慎是应该的,这事儿不大,我只要个过程,不要结果。”

峰海愣住,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
男人仰头吐出如柱的烟雾,一张脸阴鸷得让人不敢直视,“说多了,对你没好处,不出一周,会有人闻着味儿来茶楼,到时候,无论你是忠于我,还是倒戈,我不追究,但答应你的,照样是你的。”

峰海心里有数了。蒋璟言虽然已经退下来到华盛任职,但纪律刻在骨血里,不可能和他真的合作,否则,岂不是成‘保护伞’了。

弄明白这一点,他心放下大半,双手端起茶杯,躬身去碰男人面前的,水面荡漾出纹,烟雾下,依稀是蒋璟言古井无波的面孔。

次日,考察组抵达古镇,最后一次验收。

陈清盘腿坐在飘窗上愣神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