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回复,慢条斯理喝汤,“下午排练结束,罗太太要回洲南,你和她一起。”

陈清缓缓坐直,不明白他的意思,“还回来吗。”

“今晚先不回来。”

“以后呢。”

他不说话了。

陈清没再继续追问,她清楚目前的局势,蒋夫人要捧卫音,蒋璟言要捧她,同一个场合下,得有人让出那一步,何况还掺合了一个严柏青,到时候,不知又要传出什么荒唐的故事。

下午,排练的场地从学校换到古镇。

陈清在学校大巴上昏昏欲睡,袁卉摆弄着手机,“一会儿要和协会的人联排,你不紧张吗?”

“曲目都熟了,紧张什么。”

“不紧张表演,紧张人际关系。”袁卉推她脑袋,“如果我哪句话说错了,你记得拉我一把。”

“我也得能拉住啊。”

“反正不能起冲突,我听人说,这次有协会要捧的新人,咱们学校的这些都是绿叶,谁知道会不会碰上一两个难搞的。”

陈清被吵得没法睡,起来含了颗薄荷糖。

她每次上台前都必须心无旁骛,完全沉浸在曲子里才行,协会来的是谁,她压根儿不感兴趣。

古镇还没对外开放,外表看上去与寻常的景点没什么两样,步入表演厅后,陈清明白为什么这次开幕式需要这么多人关注了。

每一处细节都独具匠心,灯影摇曳,流光溢彩。

袁卉啧啧称奇,“你说,这样的项目,中间能捞的油水肥不肥?”

陈清顿了顿,不予置评。陈家富起来,是因为做了承接建筑项目的中间商,陈家落败,也是同样的原因,这个话题对她来说,沉重又羞愧。

学校的人到齐了,联排的其余人却不见人影。

袁卉手机玩没电了,搁在更衣室门口的地板上充电,拉着陈清守在角落,“我不行了。”

“再等等。”

她揪着衣领扇风,“知道那些人谱大,没想到这么大,有一个小时了吧?”

陈清看时间,“一个半小时了。”

“妈的。”袁卉低声咒骂,“学生不是人啊?他们不来,空调也不给开,闷死了。”

“心静自然凉,冷静点儿。”

表演厅是下沉式,阴风阵阵,比外面要凉快许多,只是袁卉等得焦躁,汗黏在身上难受。

“我出去透透气。”她跑走。

还没两分钟,袁卉折返,慌里慌张,“严先生来了。”

陈清一顿,“来就来,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。”

话音刚落,门口路过三四个人。

严柏青为首,身姿挺拔,与身边人谈笑。

陈清下意识望过去,和卫音正好对视。

她心咯噔,浅笑点头。

袁卉眼睛尖,挨近,“认识?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听见严先生在跟人介绍这个女生,什么来头?”

陈清心乱如麻,蒋夫人跟严柏青开了口,他不得不顺从,不过她没料到,两人再次见面会来得这么快。

蒋夫人认真了,且一定要捧红卫音,将她塞给蒋璟言了。

袁卉瞧陈清不说话,皱眉,“你和严先生闹掰了?”

“没有。”陈清心不在焉回答,又回神,“什么?”

“我提醒过你了吧?像他这样身份的男人,感情不能当真的,有新人笑,旧人只剩哭,你跟他分手的时候有没有捞一把?”

“别胡说了,我和严先生没什么的。”

袁卉欲言又止,视线落在她身后。

陈清回头。

严柏青负手立在走廊阴影里,“清儿,我有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