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跨上台阶,严柏青紧跟其后,率先开口,“蒋夫人还好吗。”

“正常配合调查组。”

“难为你了,家事公事堆成山。”

“无妨,该担心的另有其人。”

严柏青一如既往温润谦和,轻笑,“那就好,清儿呢,在学校,还是被送走了?”

“怎么,师哥还准备去机场抢人吗。”

“你误会了,那晚不是‘抢’,是她自愿与我离开,前几次,跑来抢人的,是你,不是我。”

蒋璟言驻足。

身后集团董事和与会领导握手寒暄,没留意到这边的暗潮汹涌。

严柏青向四周点头示意,视线移到对面。

烈日当头,蛰伏的野性颇有冲破防线的意图。

刹那间,云波诡谲。

悄无声息的较量。

良久,严柏青伸手,在蒋璟言肩膀上拍了拍。

绵中刃。

研讨会最终敲定峰会论坛的相关部署,严柏青作为合作单位,全力配合华盛。

蒋璟言在右主位,他稍靠后。

严苇岚之前说得没错,蒋璟言的地位非同小可。市里器重,让他目前在华盛掌握生杀大权,日后任务完成,功绩卓越,董事长的位置顺理成章。

政、商两手抓。

前途无量的蒋先生。

会议结束,夜幕黑得浓稠。

严柏青负手伫立在台阶下。

不多时,众人簇拥蒋璟言出来,后者礼貌道别,目不斜视离开。

“璟言。”

他停下,转头。

严柏青不疾不徐走近,“听说你拒了我母亲的会面。”

“是吗?最近来求情的人多,大概手底下人疏忽了,替我跟严董道个歉。”

“我母亲在争取一场珠宝交流展会,华盛其他董事签了字,你没签。”

蒋璟言挑眉,“师哥跟我聊这件事,为公,为私?”

“为私。”

“既然为私,师哥还是换掉这身衣服再来跟我谈吧。”

他继续向车位走。

严柏青跟上,“公报私仇,不是君子行径。”

“我虽从不自诩君子,可我和严董没有私仇,更谈不上借此刻意为难。”

“私仇没有,你有怨气。”

“怨什么。”

“怨我插手你的事情。”

蒋璟言手扶车门,欲笑不笑,“这可就是恶意揣测了。”

严柏青也笑,“没有就好,若是因为清儿,我可以解释。”

“不必,师哥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好,真不明白也罢,我不签字的理由,严董清楚。”

他扬长而去。

留严柏青在原地。

……

陈清从琴房出来,楼道空无一人。

她锁好门,还了钥匙。

一拐弯,紫藤架旁泊了辆黑车。

连卓欠身示意。

陈清捏紧琴盒带,环顾四周,走过去。

车后排亮着阅读灯,男人在批阅文件,面容轮廓镀了层暖黄的光晕,别样的气质。

“怎么这么晚。”他没抬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