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仲易话里话外敲打他。

这次为了陈清大费周章,圈里但凡聪明点的,不会没察觉。

尤其他目前退到华盛,商人最是精明,也最没是非善恶。

一旦捏住软肋,杀人不见血光,吃人不吐骨头。

……

桌上的牛奶凉透了。

陈清一口没喝。

蒋夫人期间问过她关于订婚宴上福姐大闹的事情,唐萧明三两句打岔糊弄过去了。

在这种事上,他总有法子。

蒋璟言陪着蒋仲易下楼,见她脊背挺得板正,像学生上课。

没忍住笑。

陈清听到声音,下意识起身。

蒋仲易态度还算和蔼,摆手让她坐,“陈小姐辛苦了,晚上在家里用饭。”

他发话了,蒋夫人神色勉强缓了缓。

问过陈清的忌口和喜好,吩咐保姆去准备。

一屋子人各怀心事,气氛诡异。

蒋璟言揽住陈清肩膀,让她坐自己身边。

紧接着,他抬头看着蒋夫人,“订婚宴上的经过,萧公子应该跟母亲汇报了。陶斯然收买福姐,让她在学校搬弄是非,警方要调查,陶斯然用我的名声威胁陈清,逼她吃哑巴亏,陶家对我是个什么样的态度,您这回清楚了吗。”

陈清在他怀里一顿。

陶斯然在警局说的那些话,她没提过,原来他都看得透。

蒋璟言握着她手腕,细窄娇气的,颠来倒去摩挲。

陈清拘谨,又不好动作太大惹人注意,悄悄在男人手掌心狠掐。

蒋璟言不为所动,唇虚虚贴在她发间,“别闹,有人在。”

她一噎,干脆继续当雕塑。

蒋夫人现在听不得任何关于陶家的事情,心烦意乱回屋。

客厅重新陷入沉默。

蒋仲易打量陈清,“陈小姐既然知轻重,多余的话也不用我说了。”

她一瞬绷紧背。

蒋璟言不露声色将她挡在身后,眼底掠过警惕。

“低调些。”蒋仲易横一眼他,不咸不淡的口吻,“最近华盛多少双眼睛盯着,稍有差错,够你喝一壶的。”

“我应付得来。”

蒋仲易秘书此时进门,他避开众人去书房。

陈清手心出汗,蹭在裤腿上,扯蒋璟言衣角,“我能走了吗。”

他偏头望了望餐厅,“先吃饭。”

“吃过饭,能回吗?”

蒋璟言知道她不踏实,也明白蒋仲易留她在蒋家的意图。

刚退婚,陈清在学校里没保障,万一有人趁乱搞事,交代给陶家的说辞显得欲盖弥彰。

他手掌完全包裹她的,含笑打趣,“迫不及待了?”

陈清面红耳赤,拧在他腰上。

这个男人不正经起来,没完没了,不知道哪来的恶趣味。

饭后,蒋夫人吩咐保姆预备两间卧房,连带唐萧明一起扣在家里了。

萧公子不能出去潇洒,怨气大得很,拉着蒋璟言玩台球。

陈清独自待在卧室,不敢乱逛。

入夜,蒋夫人把蒋仲易从书房拽进主卧,一把拍上门。

走廊打扫收拾的保姆顷刻下楼。

“你什么意思。”蒋夫人掐腰,“我让你教育璟言,你倒好,纵容他和那个女学生眉来眼去?”

蒋仲易换完睡衣,皱眉,“我看这个陈小姐懂规矩,你不要太有阶级观念。”

“我有阶级观念的话,轮得到你蒋家娶我!”

四十年前,蒋家没有如今的显贵门第。

蒋仲易不靠家世,不凭背景,在基层稳扎稳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