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,头上贴着退烧贴, 鼻头红红的,脚背连着静脉点滴,白色绷带裹了两圈就将小小的脚覆盖住。
谢琢一掌虚虚托住汤呼呼的后脚跟, 防止他乱踢滚针。
林松玉从来没发现原来黄色注射针头这么粗,透明输液管在胶布里蜿蜒绕了两圈,往上连着一只吊瓶。
周围还有其他小孩入镜, 大一点的扎手背, 小一点的娃娃扎脑袋上, 每一个家长看起来都要心碎了。
这估计是去年春一次很厉害的流感,三甲儿科爆满,没有床位, 只能坐着。谢琢眼里满是红血丝和焦虑,不知道这是病程的第几天了。
视频是对面一位家长拍的,估计想发抖音渲染儿科的紧张形势。
谢琢保存的视频是竖屏的,右下角显示点赞过万,可能是他自己刷到的,可能是他朋友刷到转载给他的。
小崽子随机一个视频,又把爸爸的眼泪赚到了。
林松玉不知道该怎么发明时光机,让他降落在这个时刻这个地点,或者再往前一些,降落在谢琢摔倒的时刻。不,还不够,他自己没有失忆就好了。
作为一家药企总裁,林松玉每年都会流感数据和药效分析,但他从没想过……数据里有他的宝宝。
那么多浏览量,那么多人看到了,怎么偏偏自己没看到呢。
万一……或许会有不一样呢。
谢琢闭了闭眼,汤呼呼刚哄完爸爸又暴击爸爸:“这是呼呼,高烧第三天,对不起,我没照顾好。”
谢琢状似轻松地说:“好多小孩扎不了脚背,呼呼可以,他坐得住。”
汤呼呼扭头看见自己的吊点滴视频,崽可以共情爸爸,但不能共情当时的自己,一下子弯起眼睛,像介绍什么有趣玩具一样对林松玉道:“呼呼生病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