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了……导演。”苏歌低着头,从场地中挪开了。
苏歌一下场,所有人都松了口气。忙活了一上午一事无成,所有人的弦都绷紧到了极点。焦灼烦躁的气息在剧组蔓延。
相似场景的戏份通常是聚在一起拍完的。因此,苏歌刚下场,下一场戏就轮到了李葵。
李葵同手同脚走到场中,还没站定,郑博瀚便提醒道:“你没在镜头里。”
“哦。哦哦!”李葵快被郑博瀚的黑脸吓哭了,动作异常迅捷,嗖的一声就窜到了镜头内,结果却把道具组刚刚放好的椅子碰翻了。
摄像组和灯光组同时发出低低的哀叹,看起来,上场的又是一位菜鸟。今天一上午的时间算是打了水漂。
李葵坐在椅子上,郑博瀚捏了捏鼻梁,提醒道:“记住你的动作。你没有台词,只是笑而已,应该不至于不会吧?”
在见识过苏歌惊天地泣鬼神的演技后,郑博瀚已经对自己招来的这群半桶水失去了信心。有的艺人连“看”人都不会,那么不会笑恐怕也没有什么稀奇了。
李葵木着脸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
郑博瀚的脸黑如锅底:“你到底会不会?!”
“会!”李葵大喝一声,将旁边撒假花瓣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。
“action!”
李葵坐在树下的椅子上,僵硬地从怀中摸出那只玉葫芦。
这个动作很生涩,郑博瀚皱了皱眉,没有叫停。到时候镜头切到手部特写,就看不出李葵的僵硬了。
重中之重是表情。
李葵凝视着那只塑料葫芦,想到商叶初的教导,决定死马当活马医,搏一把。
李葵催眠自己道:“这是十万块……这是十万块……”
李葵想到了很多东西。
李葵想到了自己的第二课堂学分。
第二课堂有一项社会工作分,要求学生在毕业前必须有一次工作实习。从万恶的第二课堂出现以来,这两分就是所有学生的噩梦。学生们需要求爷爷告奶奶四处奔走,或是托关系求人、或是上天入地地找一切可能的工作,甚至连学校门口的奶茶店服务生,都是供不应求的抢手角色。
而李葵已经和郑博瀚签了正儿八经的用工合同,这意味着她已经有了工作经历,不必像自己那些倒霉的同学一样,为实习发愁了。
李葵想到了自己的十万块片酬。
十万块,足以让李葵逍遥快活地备战考研,即使是家里蹲,也不必被父母戳脊梁骨了。
李葵的眼神渐渐甜蜜得无以复加,眼睛还凝视着葫芦,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。
“嘿嘿……嘿嘿……”
快乐的笑声从李葵的口中溢出,满载着她对美好未来的期许。
场外的郑博瀚坐不住了。
宫装女子坐在落花缤纷的树下,明明那张脸已经不再年轻(化妆效果),眼睛中却满溢着孩童般的稚气。
她深情地凝视着那个碧绿的葫芦,口中时不时溢出一两声诡异的笑声。笑容天真无邪,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,整个画面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谲。
李葵把自己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都想了一遍,终于听到了那声恍若天籁的“咔!”
郑博瀚凝视着李葵的脸,神情复杂。他甚至在这一刻开始幻想,李葵难道真的有某种表演天赋,而不仅仅是一个只会笑的傻妞?
“过了。”
“耶!”李葵一个蹦高,从椅子上发射而出!
郑博瀚没有责怪她的冒失,甚至还补充了一句:“表现不错。”
剧组成员纷纷露出见了鬼一样的表情。
郑导从开拍第一天起,就每天眉头紧锁,仿佛剧组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