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接着递过来的馒头,啃得格外凶狠。

看她身量和白圭差不多,又给她拿了一套穿旧的衣裳,那套摔破膝盖的,小白圭嫌丑,不肯再穿,给这小姑娘正好。

“可惜了这好料子,她上过身,就不能再给白圭穿了,明儿去扯匹布,给乖孙再做几套新衣,旧衣裳都给小乞儿穿,给她起个啥名?总不能一直喊小乞儿。”

李春容絮絮地说着话。

她一回头,白圭已经端坐在书房里,小手捏着笔,正一板一眼地写字。

鸟虫的鸣叫声,在此时格外动听。

赵云惜翻出些碎布头,拼拼凑凑地给她做了身睡衣,到底是小女孩,要注意隐私。

小乞儿一直不说话,狼吞虎咽地吃掉馒头,就戒备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。

不管谁动一动,都能吓她一跳,恨不能夺门而逃那种。

赵云惜觉得好玩,故意弄出动静来,几回下来,小乞儿冲着呲着牙齿,倒是平静下来。

“给你起个什么名?”她托腮,近来起名起太多,人反而麻木了,感觉是个名字,能叫应就行。

望着小孩黝黑的瞳仁,映照着烛火,像是细碎的星河,她琢磨片刻,低声道:“叫甜甜吧,未来的日子甜甜的,永远不做乞儿。”

甜甜眉眼微动,盯着她蠕动的嘴唇,半晌没动静。

赵云惜也不再管,而是认真练自己的大字,白圭只有一张作业,她可有五张。

夫子评价她的字:伤眼睛、鸡啄狗爬之辈。

她才知道,看似仙气飘飘的老者,还有毒舌属性。

不服气地盯着自己的字半晌,她觉得还挺好的!横平竖直,一板一眼,已经不滴墨,会构图了。

白圭坐在她身侧,练得极慢,她在边上看了一会儿,才发现其中问题。

他下笔慢,并不追求把字写完整,也不追求一张纸写得干净漂亮,而是往字帖上靠。

她立在一侧,看着他写完,才满眼赞赏。

“龟□□一回写字,便能耐住性子,真棒。”她俯身将他抱起,蹭了蹭他的脸颊,见天色擦黑,便让他出去走走,别一味地在家里。

晚上甜甜窝在柴房睡觉,李春容给她拿来稻草编的床垫,还有备用的被子,安抚她不要害怕。

*

如此过了几日,赵云惜刚从林宅回来,就被人堵在村口。

见是银楼掌柜,她一边往家里带,一边笑着问:“怎么寻过来了?”

掌柜一拍大腿,乐呵呵道:“你上次送来的五十瓶卖一半了,想着再跟你定五十瓶。”

用香的历史太悠久了,猛然间这样小的县城出现好闻的香露,江陵的贵人都在买。

“那你送鲜花来,我明日刚好休沐,请人来做成,后日给你送去。”赵云惜满脸喜色,笑吟吟道:“你若有鲜花的路子,不若每隔些时日送一批鲜花过来,要知道,鲜花有时,多做些香露放着,免得花谢了,就只能空挠头了。”

掌柜沉吟片刻,还是应下。

“成,我多给你送来些鲜花,茉莉花和栀子花都开不长,你给我准备三百瓶,我备着慢慢卖。”

掌柜有些肉疼,想想近来赚的银钱,他又内心火热起来,只要这一波卖好了,营业额上去,那他转到荆州府做掌柜就指日可待。

“成,那我回了,这几天安排人送鲜花过来,你受累。”

赵云惜连忙留他:“留下来吃顿便饭,不要急着走。”

掌柜知道她家只有婆母和她两个女人在家,便骑上自己的小毛驴,懒洋洋道:“店里还有事,耽搁不得,你别送,我走了。”

赵云惜琢磨再给他让点利。

牵着小白圭回家,就见小树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