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林宅在江陵城外,离张家台还挺近的,约摸五六里地,临着大路,周遭三百亩地都是他家的良田,真是大户人家。
进了林宅,就能明显看到和农村小院截然不同,颇有些江南园林的减缩版,假山、花林、流水,极为漂亮精致,那种看似随意,却极有意蕴的景象,让张鉞面容肃然。
很快就到了书房,半大小子一样的小厮躬身做了请的动作。
“蓬门堂。”赵云惜眉眼一凝。
无端地想起来那句,“谈笑有鸿儒,往来无白丁。”
书房中端坐着一个穿着灰衣布袍的清瘦老者,头顶一根深紫木簪,将银发尽数梳起。
赵云惜行礼后抬眸,对上老者的眼睛,心里便是一凛,虽然年迈,但眼神清澈透亮,极具穿透力。
她心中又是一定,放心些许。有本事的夫子当然更好。
老者尚未开口说话,外面传来熙攘的人声,几个小童走进来,有男有女,有长有幼,笑嘻嘻地打量着三人。
“这就是爷爷要收的小徒弟?乳牙可长齐了?”为首的小童上前打趣。
张白圭条件反射回头看母亲,见她不说话,便奶里奶气地回:“白圭不知,请哥哥帮我数数。”
少年还想再说,就听老者清咳一声,顿时不说话了。
“苟为后义而先利……”老者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。
“不夺不餍。”小白圭奶里奶气地回。
“我仪图之……”
“维仲山甫举之,爱莫助之。”
“学优登仕,摄职从政……”
“存以甘棠,去而益咏。”
见小白圭对答如流,老者林修然神色中便带出几分赞誉,刚开始戏弄白圭的少年林子坳目瞪口呆,半晌才讪讪地闭上嘴巴。
怎的这般厉害。
林修然温和道:“江陵近些年才名不显,我一回来,便听说有一仙童白圭,有过目不忘之才。”
他摆摆手,示意三人坐下,这才沉声道:“子坳将中庸拿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