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时地闷哼,让他鼻尖冒汗,只一双大掌牢牢地撑住妻子。

阵痛愈发密集,顾琢光很明显有些走不动了。

因为痛楚而双眸含泪,看着愈发楚楚可怜。

张白圭将她打横抱起,送到产床上,握着她的手,温柔道:“琢光姐姐,有我在,别怕。”

没顾着在人前,他俯身,轻轻地贴了贴她的脸颊,重复:“别怕。”

顾琢光轻轻嗯了一声,她摆摆手,不肯让相公看见自己扭曲变形的脸:“出去吧。”

一时间。

室内只剩闷哼,和偶尔一声惨叫,便是一盆盆血水往外端。

厨房一直在烧开水,煮器械,努力做消毒工作。

夜深了。

愈发寒凉。

赵云惜让叶珣先去睡,他身子弱,整日里唇色淡淡的,这样的冷风他受不了,会感染风寒。

待过了凌晨。

便听见一声婴儿嘹亮的啼哭声。

“去看看你家琢光。”赵云惜推了推有些呆愣的白圭,轻笑着道。

张白圭:!!!

他有孩子了!

待两人进入室内,温柔正把草木灰往刀纸上盖,室内便没什么味道了。

张白圭坐在床头,看着面色瞬间蜡黄,变得憔悴不堪的妻子,神色一怔,接过温热的毛巾,擦拭着她的脸颊:“你辛苦了。”

顾琢光没什么精神,目光却一直望着稳婆。

“大胖小子,足有六斤!瞧瞧这精致的眉眼,随了爹娘了。”稳婆笑呵呵地道贺。

听着稳婆的描述,两人顿时万分期待。

皱巴巴、红彤彤的猴子家小老头。

两人顿时沉默了。

就算是自家孩子,也夸不出来。

“这……”丑啊。

顾琢光顿时泪盈于睫。

她也没什么力气,颤颤巍巍地伸手摸了摸,努力劝自己:“罢了,丑就丑吧,健全就成。”

将室内清理干净,孩子抱给奶娘喂,张白圭反而有些睡不着,一直盯着顾琢光看。

他心中柔情万千。

给夫人换了一沓刀纸,这才搬来小竹床,铺铺睡了。

他今天也累了。

*

三日后,小院难得热闹起来。

张白圭摆了两桌,宴请了同僚朋友,来庆祝自家添丁了。

赵云惜怀里抱着小襁褓,如同抱着炸//弹。

“我当真能抱?”他也太软了!

像是一团棉花。

赵云惜姿势僵硬地抱着小孩,她好些年没抱过婴儿,实在心虚。

而且小崽崽蜕皮了。

露出白白嫩嫩的皮肤来,看着就更加脆弱了。

洗三过后,就把孩子又抱回去了。

张白圭给他起名敬修。

张敬修。

*

次日。

赵云惜把自己落灰的长剑又给翻出来了,她要锻炼,要活得长长久久。

顺便把白圭给拉上。

都不准早死。

张白圭起身,洗漱过后,先亲亲娘子,再亲亲孩子,便十分快活地当值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