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会儿眉头紧皱,拳头紧握,倒像是寻仇。
赵云惜琢磨,难不成,得罪人了?
“怎么了?”她索性扬声问。
青年吓了一跳。
他抿了抿嘴,立在原地纠结片刻,这才走上前来:“敢问兄台可是江陵张居正?”
张白圭听见自己名号,好奇地打量着和他差不多年岁的青年,客气地点头:“是我,阁下是……”
他确认自己不认识。
青年神色纠结,结结巴巴回:“我、我我叫张四维,祖籍山西,家中是军户……我想进国子监读书,但是……”
但是他没有任何门路。
向高官递拜帖,也无人回他。
在京中困囿多时,手中钱财已不足以支撑,再办不到,那他就要回乡了。
他偶然间听见江陵赵娘子,说她是大儒林修然的义女,在国子监开有炸鸡铺子,若想进去,说不定拜这个山门可以。
而她有子张居正,他看邸报,今年就要升为国子监司业了。
他深深地吸了口气。
咽下所有的心虚和屈辱,他找回素日的行事规则:“在下乃山西张四维,二十八年山西乡试第二名中式,隔年会试不第,想入国子监读书,请长官怜惜一二……给个入监的章程。”
国子监进着太难了。
他早就认出张居正,但不敢上前来。
这会儿说完,目光灼灼地盯着,并不敢错开眼。
张四维屏息凝神,紧张地等待宣判。
第116章 日光熏然。张白圭注视着面前颇为紧张不自然的青年,眸……
日光熏然。
张白圭注视着面前颇为紧张不自然的青年, 眸色深晦,他正想应下,却见面前青年的眼神总是不自然地瞥向娘亲, 心中顿时一紧。
他心念电转间,便知面前青年的真实目的并非那么简单。他笑了笑, 正要说话, 就被娘亲的手按住了肩膀。
感受到阻止, 他更明白应该怎么做了。
“今年的章程我尚且不知,你若有心,可否把地址留下,等我打听来,再告诉你如何?”张白圭客客气气道。
若他说得是真实情况, 张白圭很乐意帮他一把,毕竟对于他来说, 若无微末时贵人的托举,他的路, 也并非能这样一帆风顺。
张四维虚虚地笑:“谢张大人,小生实在不胜感激。”他躬身作揖,见无人挽留,这才慢慢地走了。
待远去些, 看不见他的身影,高拱这才皱眉道:“能知道你进国子监, 此子家世定然不凡。”
赵云惜点头, 认真道:“他家是盐商。”
听到盐商二字, 张白圭紧紧地皱起眉头, 怪不得强调他是军户出身,原来是为着攀关系。
当年王朝晖家只是荆州府的盐商, 就已经富到流油。怕是张四维家也不遑多让。
如此一来,他言语间不尽不实的地方太多了。
这个信息一出来,高拱便冷笑道:“什么不知进国子监的章程,他怕是看不上寻常讲师,想拜大儒为师!”
那盐商就有些不够看了,需要更紧实的后台靠山。而张居正这个新秀,和他的娘亲,后台就够硬。
毕竟林修然以身殉道,所有心学大儒都会顾念他的亲朋后代。
张夫人却皱了皱眉,压低声音道:“他总是用眼角余光看女眷。”
张白圭心中一动,看来并非他太过敏感,而这些条件综合起来评定,他猜测对方想拜师徐阶,打听到娘亲是林修然义女,打听到他和徐阶的关系,还能打听到他们今日来了此处,其中能量不小。
赵云惜显然也想到了,对方那别扭的姿态,瞬间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