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,这是什么呀?”小白圭好奇地看着荔枝,他还没有吃过。

赵云惜心头一酸,她小时候常吃荔枝呢,但小白圭没吃过。

“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作岭南人,这首诗听过吗?说得就是荔枝。”

赵云惜温声解释。

掌柜的见母子俩干看不买,已经不高兴了,但是对方竟然会吟诗,顿时肃然起敬,这东西是贵了些,看他们穿着棉布衣裳,怕是买着心疼。

“老板,称一斤。”她狠狠心道。

张白圭知道七十文钱的含义,他最后看了荔枝一眼,黑湛湛的眸子跟葡萄似得,奶里奶气道:“娘,我不爱吃。”

他都没吃过,又怎知自己不爱吃。

都是家里穷闹的,这孩子聪慧,知道心疼他娘。

第18章 小白圭坐在推车上,怀里捧着一把荔枝,耐心地剥皮,把果肉都放在碟子里……

小白圭坐在推车上,怀里捧着一把荔枝,耐心地剥皮,把果肉都放在碟子里。

荔枝水润多汁,散发着清甜的香味。

赵云惜一回头就瞧见了,他馋得直咽口水,却没有任何动作,只认真地剥着。

“你直接吃呀。”她随口道。

张白圭冲着她软软一笑,乖乖道:“我跟娘和奶一起吃。”

赵云惜心里比他的笑还软,小小年纪就能克制自己的欲望,实在太厉害了。

她跟着尝了一颗,李春容尝了一颗,就哄着他自己吃。

这太贵了,她舍不得,再说前世吃荔枝吃多了,可白圭没吃过。

她开始出门琢磨染料的事,她记得葡萄青的染料,需要先把布染成靛蓝色做底,再用苏木加染红色,用明矾固色后就是漂亮的葡萄紫。

藤紫确实用葡萄皮染色,但葡萄贵到吐血。

太费钱了,她家现在承担不起。

最后还是选了蓼蓝。

她最近看《诗经》中有记载:“终朝采蓝,不盈一襜;五日为期,六日不詹。”

这时节,蓼蓝草长得正好,她割了一箩筐回家,清洗过先晾着。

临回家前,还看到小河边有一片辣蓼草,两个长得极像,但辣蓼草不含靛蓝,染不出色,倒是可以做酒曲,过些时日来割。

然后把石臼拖出来,把明矾砸碎泡水放在一边,清洗干净石臼,再砸碎蓼草。

都弄好了,才把毛线拿出来,打算开始染色,这也简单,浸泡、晾晒,用明矾固色。

小小的一团毛线,也折腾了半天。

想着小白圭的生辰快到了,还要给他准备礼物,小孩喜欢啥啊,她猜不出。

她染的颜色浅,比月白深些的天水碧,就像这春日的天空,轻盈、干净、清爽,越看越喜欢。

拍拍手放下,她一回书房,就见张白圭跪在太师椅上,翘着屁股,拿着毛笔在练字。

顺着她写的在练,已经写到了“鸣凤在竹,白驹食场。”

他手小,几乎捏不住笔,也不太会控笔,手腕没力气,笔画又绵又颤。

“娘。”他睁着湿漉漉的眸子,有些不服气。

赵云惜上前抱起他,摸了摸他肉乎的小手,轻声道:“白圭,事缓则圆,你如今才三岁,骨头尚未长成,若急着练字,伤了手骨可不好,背背书,认认字,往后的时光还长着,不要急着做大人的事。”

她记得在网上看过幼童的手部ct,小骨头很可爱,离得很远,大家都猜测是靠蓝牙链接。

反正三岁还是免了练字这样的苦差事。

张白圭有些苦恼地看着自己的手,他挽起袖子,露出一截胖肉肉。

赵云惜捏着他的手,带着他一起写了几个字,才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