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神童呐!”

“他应当是进翰林院做编修了……”

“未来的阁老之才!”

*

一甲三人要游街,准备工作也已经做好,平日里极为紧要的紫禁城大门紧闭。

而今日,大门次第开放。

午门、端门、承天门今日洞开。

为一甲。

张白圭在官员的引领下,抬步,带着榜眼陆树声,探花郎叶珣往前走去。

紫禁城威严肃穆,自带庄重。当你踏步在金砖上,自有一番天高任鸟飞的自由感。

状元服极为张扬,内穿白绢中单,外穿绯罗圆领袍,头戴簪花二梁纱帽,腰围银带缀玉佩,再有手持槐笏一把。

内侍端来铜镜给他看,张白圭摸了摸晕红的脸颊,有些黑线,他娘应该很喜欢看这样张扬少年郎的样子。

而陆树声、叶珣便穿着进士服,早已等在门外。

传胪这日,京城万人空巷,有事没事都要围在游街路线上。

更有摊贩早已经摆好地摊,等着游玩累了的人群过来买吃食。

“据说今科状元相貌绝盛,年纪又轻。”

“还能比探花郎好看?不都说探花郎最好看!”

“有句话咋说的,伯仲之间?”

礼部和顺天府衙一路鸣锣开路,举着牌匾,中间护着一甲三人。

张白圭一身绯罗状元服,骑在高头大马上,一出街,便在左右巡弋,他想第一时间让娘亲看看他。

然而人群如海浪,皆是陌生脸庞。

他在看人群,人群也在看他。

新科状元果然如传闻中好看,斯文白皙,俊朗如玉,翩翩少年郎,一身绯罗,更是意气风发,挥斥方遒。

“啊啊啊啊好好看!这么有才还长这么好?”

“天呐,探花郎面色苍白,瞧着是个病弱郎君啊。”

“这俩到底谁更好看些?”

“状元郎!没有之一!”

“状元郎是最年轻的状元了吧?绒毛未褪啊。”

“投花投花!全投给状元郎!”

“太小了!我喜欢探花郎!”

“两人都是江陵人士,也不知是谁家孩子?”

“状元郎笑了笑了!天呐,他对我笑了,快投花。”

赵云惜立在那两个大声讨论的女子身后,冲着马上的少年微微一笑,竖起大拇指。

“最棒的小白圭!”她做口型。

张白圭瞧见了,看懂了,便冲着他弯唇一笑。

御街两侧,挤挤挨挨的人群中,有许多未婚闺秀,正打量着状元和探花,选来选去要选不明白了。

一个少年,一个青年,都让人挪不开眼。

“都行都行,我也不挑的。”少女眉眼弯弯。

春风得意马蹄疾,一日看尽长安花。

张白圭总算是体会到这句诗。

一路上,无数锦囊荷包、鲜花绢花,向他纷沓而至。最重要的是,他如愿让娘亲瞧见他风光模样。

爽了。

张白圭少年意气,极为舒爽。

街案两侧,行人如织。

等出了御街,更多的便是京城的小童生,一袭直裰,一群一群的稚嫩声音,冲着一甲投出手中的花枝。

张白圭瞧见他们,便想起自己年少,和娘亲身穿直裰往林宅读书的场景。

那时候,娘亲还会给他哼歌听。

待游街结束。

陆树声驱马上前,笑着道:“居正,我和叶珣先送你回府,你住在何处。”

张白圭客气地作揖:“我和叶珣同住,陆兄不必送,自行离去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