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白圭轻舒口气,提笔打草稿,他对这些时政很感兴趣,从草原到倭寇,皆有影射。
答题量空前绝后的重。
他一时也紧张极了,毕竟他每每都是看邸报,跟着夫子读书,和实操有很大区别。
张白圭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,缓缓地吐气,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。
当他沉浸在文章中时,身旁走来一道身影。
明黄的衣角让人不用想就知道是谁。
他心头猛然一跳。
笔下微顿,片刻后依旧丝滑写出。
他看到那金丝银线绣的海韵纹。在这样考验心态的时刻,张白圭很快就安静下来。
半日很快过去。
等文章做完,他才有余心去观察更多。他用眼角余光去看,就见当今圣上正值壮年,那一身龙袍带着隐隐的威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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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靖帝也注意到了面前这个脸上带着细腻绒毛的稚嫩学子,他进行数场殿试,见过的学子数不胜数,可这样年轻又学问深的学子,格外少。
他不停巡视,所到之处,能明显感受到学子的心神被影响,下笔迟疑几分。
而那少年学子却能快速回神。
他巡视一圈,心里便有数了,他果断退场离开。
场上气氛顿时轻松许多。
学子借此机会,连忙整理思绪,快速落笔。
张白圭整理好草稿纸,又细细理了理,从大纲到细纲,再到用词的斟酌推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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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试结束,卷子糊名,一切整理妥当,便将考卷尽数送往东阁。
阅卷的时间一般都比较紧,也就两日功夫,还得拟定前十,由圣上评阅确定最终名次。
对于考生而言,这几日等到心焦不能言语,对阅卷官来说,今日要熬大夜,年轻的还好,年迈的已经在喝参汤了。
张白圭的试卷在每个阅卷官手中传阅,最终放入甲等。
他的文章浑然天成,策问所回,思考深邃,纵然些许青涩,却带着少年赤诚热情,看得人心头滚烫。
策问只论文不论书,可他书、文皆是顶尖。
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,但比他更浑然天成的还有,毕竟朝中大儒,多有弟子。
嘉靖帝已经关注过学子,现在拿了名次,在定最终名次时,略微犹豫片刻。
一甲三人已定下,状元、榜眼、探花却让人心中犹疑,皆是一甲,却有其隐带的含义。
“江陵张居正生得斯文俊秀,世所罕见,可点为探花郎,然叶珣亦是,依朕看,这张居正为状元,叶珣为探花,亦使得。”
他见了人才,心中喜悦,神情也放松几分。
觑着他的神色,总考官笑了笑,垂眸恭敬磕头:“圣上圣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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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,到了小传胪的时节。
张白圭立在茶楼的窗前,心中颇为忐忑,他知道殿试没有落榜的说法,但他想要好名次。
人的欲望都是步步向上的。
中了会试前排,自然想要殿试前排。
虽然基调已经定下,但小传胪依旧要进行,这代表着前十名额已定,参加小小面试后,就由第十窜到第一也未尝可知。
而现在,不光拼学问好了,还要拼长相了。
这也是小传胪的神奇之处。
张白圭放下茶盏,回小院去了,他刚一到家,就见赵云惜正在喜滋滋地看着贡士服。
“快穿上,快穿上!”
赵云惜:嘿嘿!
一门双贡士,虽然叶珣是别人家孩子,但从少年时期,便跟在她身侧,情分自然非比寻常,极深。
张白圭回房换上贡士服,这衣裳极衬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