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云惜悬着一颗心。
三日后,便觉天塌了。
她和白圭去江陵置办乡产,刚一回来,就见李春容满脸与有荣焉:“辽王府来侍从说,感念张镇多年辛劳,特意请他喝酒呢。”
赵云惜面色大变,刚放下的心,顿时又悬起来。
“快派人去接!”
她千叮咛万嘱咐,没想到张镇自己长了腿。
*
辽王府。
几个村人在附近盘旋,并不敢离得近了,片刻后,一个壮硕的身影踉踉跄跄地走出来。
张白圭面色凝重,暗暗地观察着,就见来人出王府大门时,摔了一跤,顿时心中一紧。
等走出小路,拐过弯来,张白圭刚一动,就听见张镇满脸凝重唤:“谁!”
张白圭听见是他的声音,连忙道:“是我!白圭。”
张镇依旧踉踉跄跄,和他汇合后,压低声音道:“快走!”
等一群人回了张家台,张镇这才松了口气。
“先前云娘跟我说过,我此番命中带着劫数,自然留一万个心眼,寻我喝酒,我是万万不喝,偏偏几个老侍卫和我喝酒。我想着自己那出门没命的批语,来时,便往口中灌了酒,身上、衣上、头上都撒了酒,务必让自己酒气熏天。”
“几个老兄弟一见面,他们的眼神闪烁片刻,我立马就懂了。”
他一拍衣裳,酒液便顺着衣裳往下淌。
“喝十口漏九口。”他叹气。
得亏他有四五年没有当值,和侍卫间离得久了,反而有几分香兴的面子情。
赵云惜听罢,狠狠地松了口气。
“防人之心不可无啊。”她明知道怎么回事,但不能明说。
“谁害我干啥啊?”张镇缓过神来,也有些后怕。
三坛子酒,他一人就有一坛的份。
这是泄愤一般往死里灌酒。
赵云惜眉眼微闪,知道是小辽王的问题,她正要想借口,就听白圭沉声道:“这事就算过去了,谁都不要提。”
他无意识地搓着手指,眉头皱成一团。
张镇起身去换衣裳,湿哒哒地被冷风一吹,属实难受。
等人都走了,张白圭这才走到娘亲身边,用指尖蘸水,在桌上写了辽字。
赵云惜沉默不语。
张白圭捏紧拳头,再次尝到了权力的滋味。
*
隔日。
赵云惜提着篮子,张白圭跟在她身侧,去买豆腐。
刚走近就能闻到属于豆浆那独特的香味,醇厚中带着丝丝的甜。
“要三刀豆腐,再要一罐豆浆哦。”赵云惜想着,回来加冰糖喝,岂不是甜滋滋。
张白圭帮着抱陶罐。
李小荷笑嘻嘻道:“要豆皮吗?新挑的。”
“要一斤。”赵云惜回。
回家后,豆浆分了几碗当茶喝,加了砸碎的冰糖,再趁热喝,特别香浓。
“还是乡里舒坦。”赵云惜捧着热乎乎的豆浆,坐在屋檐下晒太阳。
刚交九月,天就冷得厉害。
这样微烫的豆浆喝进肚,便暖融融地四处奔流。
“舒坦啊。”赵云惜感叹。
要不是张镇长个心眼,十斤酒倒了九斤,他们今天就要守灵,专业哭爹了。
树叶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就枯黄落下,而庭院中种的几株菊花却格外娇艳。
“待到秋来九月八,我花开罢百花杀。”
赵云惜拨弄带着薄霜的菊花,突然有些馋:“要不,炸菊花酥吃?”
当白圭中解元后,她一直压着的心,就像是开个缝一样。
终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