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,我见了不知多少天才,在官场倾轧下,最好的结果也不过装疯卖傻苟活于世,最惨尸骨无存,连累亲族。”

张白圭垂眸,望着不远处闪动的烛火,那一瞬间,心不停地下坠,如同泡在寒潭中,令他指尖都变得僵硬艰涩。

顾璘往他手中递上一杯热茶,见他面色微白,也有些心疼,还是认真解释道: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。”

“白圭,你的才学必然能中举,你是知道的,我也是知道的。”

张白圭缓缓地吐出一口气。

他饮了一口微烫的热茶,这才沉声回:“大人的心,白圭懂得。”

顾璘将所有事情解释地都很清楚了,张居正起身后,深深作揖,他呼吸便恢复了平稳。

“那此番事了,居正便回荆州府去,离别匆忙,代居正向顾姐姐问好。”张白圭眉眼灼灼。

十三岁的举人,自然有资格和顾家小姐结亲,但他如今落榜,再提结亲一事,便显得格外不懂事了。

顾璘把这茬给忘了。

他猛然一拍大腿,懊恼不已,却也没什么法子,贡院一封,便是他也进不去了。

白圭见刀子割到他身上,他知道疼了,心情便愈加平和。

他告退离去。

看着张居正离去的身影,顾璘凝视着他的背影,兀自出神,方才的张居正像是一杆被风雪压弯了腰的细竹,却从未妥协,借着风雪滋养,在月色中挺直脊背,成了不畏风雪的强竹。

刚走出书房,便见寂静的月色下,立着一粉衣少女,杏眼桃腮,亭亭玉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