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可是院试。

特别是吊尾车上岸的赵淙,他心里一万个担心,总觉得这院试就要被涮。

他吃了一口甜甜的水蒸蛋,又嫩又滑,好吃极了。

“再来点蜂蜜。”他说。

赵云惜也跟着尝尝,满脸纠结,齁甜。

不过蜂蜜再甜也甜不到哪去。

想要白糖。

啊。

想要白糖!

她在心里发下疯,转而看向满脸沉静的张白圭,祝他好运吧。

他真的什么都不缺。

“什么时候准许女子科举?那我也要去试试。”现代不考公务员,跑去上班,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。

果然环境改变人的想法。

赵云惜又翻了翻邸报,见上面有大旱、地震等,先前已经提了,他们也写了相关文章,如今倒也不必再提。

邸报出自京城,各府有官方抄送,各地官员都可驻京抄录送回各地,而府学就是抄的是知府府上的。

外面响起炮声,在催促参加科举的学子起床。

厨房内的火旺旺的,很暖和。

院中一株海棠带着花苞,却被白雪覆盖,入目一片雪青色,瞧着就冷。

“好在没化雪,还在下雪,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。”赵云惜搓了搓手,就这都够呛,在冰天雪地里做文章,还要优秀,那太考验人的基本功和意志力。

此次的主考官是学政田顼,这个人白圭熟识,被知府大人带着见了几回。

他是带点锦绣浪漫的实干派。

过了秀才,就该冲击举人了!这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。君不见,有才名的张文明,考了这许多年,还是个秀才。

有林夫子帮着读书,有白圭帮着改文,但他的文章,总是差星点上榜。

一个人的气运,也相当重要。

赵云惜细细再检查一遍四人的考篮,给他们的衣裳也极尽厚实,还带了手捂子。

考试贵的地方就在这,冬日里,光是衣裳就是大价钱。

小冰河时期的二月,像她在现代的隆冬飞雪。

冷得厉害。

白圭瞧着她忙前忙后收拾,无奈道:“娘,你歇歇。”

赵云惜又给他整理了衣襟,把大氅给他罩上,笑着道:“穿暖点。”

四人都穿得暖暖的。

有一种冷,是她觉得冷。

“你们自己再检查一遍,查漏补缺。”赵云惜道。

赵云惜给他们做了火锅料,这样不管是炒还是煮,都香喷喷的很方便。

考引和结保更是核对名字和信息,免得出错。

几人都考惯了,对要带什么东西如数家珍。

“走吧。”赵云惜感慨。

在最早,她就是盼着张白圭和张文明能考个举人,这样他们家就跨越阶级了。

而她知道白圭是张居正以后,就明朝他的科举路,一路顺畅。

她又想起先前提过的李什么芳,好像就是白圭那一届的状元郎。

但,在她心里,白圭就是最争气的小孩。

谁也比不上。

张白圭不知自己未来的路,临着进贡院前,他又抱了抱娘亲,笑着道:“我会给你争气的。”

赵云惜轻笑:“娘不图这个,你知道的。”

她知道他是张居正时,道心被碾得稀碎。

“天还没亮呢。”天边隐隐有些泛青,鹅毛大雪纷扬而下,伸出手没一会儿就冻得通红发疼。

“这就是天大寒,砚冰坚,手指不可屈伸,在贡院里,除了自己克服,没有任何办法。”赵云惜见白圭排队去了,满脸忧虑道。

叶珣的身子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