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又连忙应和。

宴会上客套无数,张白圭眉眼微动,已经习惯这样的场合,手边的酒杯动也未动,尚谨记着,年少不可饮酒的规矩。

他随着众人敬酒的姿势,抿了一口茶。

好在他年岁尚小,并无人劝酒。

待宴会散了,张白圭已经听了满耳的报效家国,为民请命。

他笑了笑,踏着月色,搀扶着年迈的林修然,款款而行。

“你这性子,儿时还怕你太过狂傲不羁,谁知竟如此内敛,也不知随了谁?我若是这样年轻就有这样的成就,怕是想把天捅破。”林修然轻咳一声,笑着道。

张白圭在梅树下顿步,微凉的月光撒在他竹青的长袍上,寒风吹过,露出的一截如玉下颌便染上几分薄红,他温和一笑:“在谁面前狂傲,我娘吗?”

林修然噎住,那确实不好狂傲的。

她看书如喝水,你说什么她都接得上话。而且深刻懂得礼仪之邦的待客之道。

张白圭扶着他接着往前走,门口早有林宅的马车在等着。

“夫子,仔细脚下。”他声音温和妥帖。

“知道了。”林修然抱着铜炉暖手。这一路冻死人了!

第53章 门外初春寒光,晨雾打湿竹林,淅沥潇潇。赵云惜立在蒙蒙细雾中

门外初春寒光, 晨雾打湿竹林,淅沥潇潇。

赵云惜立在蒙蒙细雾中,正在菜畦中育春苗, 韭菜正当种,白菜和萝卜衬着天冷还能再种一茬。

张白圭挽起衣袖, 露出一截细瘦的腕骨, 正在沿着菜畦的篱笆撒花种, 一些春日的漂亮小花。

收拾完以后,又去侍弄墙角种着的蔷薇,是张鉞跑商期间帮着收集的品种,目前已集齐好些品种,粉色、白色、黄色等各色都有, 春日里看满墙的时候漂亮极了。

但为了春日长势更好,现在要修枝, 现在这剪下来的蔷薇枝也极受欢迎,别在地上就能活, 生了根送给村人,大人种在院墙上,也都喜爱极了。

如今还是光秃秃的枝条,已经能想见蔷薇花开时, 密叶翠帷重,浓花红锦张的模样。

“回了。”赵云惜笑着打招呼。

张白圭嗯了一声, 从她手里接过花锄, 并肩回院里。

当通过县试后, 一直紧绷的心放松下来, 反而一时无所事事起来。

张白圭没有急着捧书细读,反而闲适地坐在院中喝茶, 红泥小火炉,上面搭着铁丝网,烤着橘子、板栗、甘蔗等,有甜香味传来。

赵云惜坐在他身侧,笑着道:“你过了县试,好生玩几天,绣娘刚做几身好看衣裳,你这几日约着同窗去玩,踏青、郊游、进城都行。”赵云惜指了指书房,笑着道:“我放了五十两银子在老地方,你要花了自己拿,不够了我给你添。”

“娘去吗?”张白圭侧眸问。

赵云惜剥着橘子,被炙烤过,橘皮软薄,白丝也少了,唯独果肉带着微烫的酸甜。

“不去,我去蔷薇园看看。”她琢磨着去看看工人修剪枝丫可还得宜。

张白圭捧着茶水喝,闻言眉头微皱,毫不犹豫道:“那我们就去蔷薇园帮你打枝。”

赵云惜唇角含笑:“你如今不必顾念这些。”

张文明从院内走出来,挨着赵云惜坐下,吃掉她手中的橘子,笑眯眯道:“娘子剥的橘子甚甜。”

张白圭见此,又剥了一个橘子递给娘亲,开口声音粗嘎:“娘,吃橘子。”

他被自己声音一怔,再开口尝试说话,却依旧粗噶。

“哈哈哈哈。”张文明毫不犹豫地嘲笑,该,谁让他爱抢他娘子,他还抢不过。

赵云惜微怔,片刻后才反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