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大姐的婆母近来病了,整日里在吃药,据郎中说,她怕是不好治,就只能拖着。

赵云惜叹气。

葛大姐守着她婆母,整日里织布,熬得眼睛通红。

“树就在门前,你要了尽管摘就是,不必知会我。”葛大姐笑了笑,看向她身后:“甜姐儿怎么没来?”

她上回看甜姐儿,吓到她了,后来再见,从不肯来她身边。

赵云惜摘着桑叶,笑着回:“甜甜在学堂读书啊。”

葛大姐笑了笑,满是欣慰,她知道,但还是想能见见她。

“那我回了,大姐。”赵云惜说了一声,就捏着一把桑叶回去了。

白圭已经倒好一盆水,正等着洗桑叶,办事特别积极。

福米盯着桌上的蚕看了又看,伸出爪子去碰触,然后把一只蚕给踩爆浆了。

白圭心疼坏了,把蚕宝宝清理出来,眼泪都要掉出来了,他捏着福米的脸,生气道:“你是小黑狗!黑!心!狗!”

福米被捏住脸,动也不敢动,一个劲儿地看向女主人。

赵云惜望天,看着怒气冲冲的小白圭,给福米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。

你自求多福吧。

福米耷拉着耳朵和尾巴。

大胖橘察觉到福米被骂,嚣张地扭着猫步,从它跟前溜达着走过去,故意踩福米的鼻子。

“喵~”哈哈哈哈你也有挨揍的这一天。

大胖橘趾高气扬。

小白圭也舍不得揍小白狗,碰起爆浆的蚕,用木棍挖了个小坑埋下,他还立了个小木牌。

春蚕小二之墓。

*

嘉靖十四年。

春寒料峭,春阳映碎江水。

江陵城中,县衙旁的小夹道,一少年款款而行。

他身着竹绿锦绣直裰,袖口衣襟绣着青竹,五官俊秀清隽,肩背瘦削,眉眼清正含笑,手中拎着书箱,回神笑:“叶珣,你快些。”

叶珣快步走上前来,呼吸急促,苍白的脸颊泛起几分薄红,幽幽道:“再跑,我要断气了!”

第50章   为了模拟明日的县试,几人不惧春寒,先提前走一遍路程。原

为了模拟明日的县试, 几人不惧春寒,先提前走一遍路程。

原以为就五人这样,不曾想, 一路上俱是学子,好像都不惧怕春寒一样。

赵云惜跟在五人身后, 亦步亦趋, 她满脸欣慰地看着白圭, 当年那个穿着玉白交领小衫,摇头晃脑背三字经的幼童,不知不觉间,已经要参加县试了。

每日清晨,天气沁凉, 都是白圭背书的时间,明日要县试, 反而把书放下。

张白圭擓着小书蓝,走到贡院便停下, 好奇地望着黢黑的院落。

“白圭,你怕不怕?”林子境紧张地搓着手。

他真的好担忧。

张白圭隐在夜色中,少年眸色清亮,闻言轻哼:“有甚可怕?今年不成, 明年再来。”

几人略站了片刻,天光云影便隐隐欲显, 也能看清人影了。

林子境哑然, 他可没有白圭那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。他就是怕怕怕。

“叶珣, 你呢?”他问。

叶珣比他大一岁, 身体不大好,一直拖着没参加科举考试, 就是想着年岁大些,身体结实些,其实他的课业早已足够下场。

几人站了一会儿,又回小院去。

赵云惜去厨房做饭,想着不管科举考试如何,饭总是要吃好的。

而五个少年面面相觑地站了一会儿,颇觉无趣,索性用热水净手净脸,重新捧起夫子送来的时文集,轻声诵读。

赵云惜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