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小白圭抱起来,和赵屠户一起往外走,笑着道:“这么晚别回了,就住下,外头天都黑了,走夜路不安全。”

赵屠户大大咧咧道:“有啥不安全的?我们仨大男人,身上一个铜子都没有,截不了财,也截不了色。”

赵云惜一想也是,就放他们走了。

*

隔日,又是按部就班的上课,她就有些坐不住,琢磨着做点什么生意。

小生意能赚钱就行。

结果甘夫人风风火火,已经开始筹备着作坊,叫她把需要什么流程,都给交代下去。

赵云惜没有建作坊的经验,就把弄羊毛需要的步骤和器具说了,甘夫人立马道:“那就做成一条线,前头清洗,传到后面晾晒、梳理、染色、纺线、做成品,和我家织布一样,只是布是织好了再染色,染色还要明矾固色,染料要的也多,改明要买了来……再就是寝室要建……”

她立马下笔画了图出来,又添了茅房、会客室、饭厅、茶室、幼儿室等,甚至和作坊还是有隔断的。

赵云惜满脸惊叹:“夫人,你太厉害了。”

正说着,就见她又画了几个圆。

“这是啥?”

“大水缸,蓄满水,以防走水。”

赵云惜叹为观止,表示学到了,甚至还有简易幼儿园。

“建这么大的作坊,投入有些多,到时候若是不赚钱……”她犹豫。

若是她自己,试试也就试试,反正试了可能会不赚钱,但不试肯定不赚钱,做生意就没有万无一失的说法。

“赔就赔呗,总要试试才知道,我觉得不会赔,大不了我玩个高兴。”她轻抬头上的镶宝金簪,就这一根簪子,都足够她建个作坊使不完。

赵云惜懂了。

“那成,你再定制一批竹签,两头尖,粗细不一,从一厘开始,一毫一毫的添,多做几样,不同的针,织出来的花样瞧着也不一样。”

甘玉竹兴致勃勃地应了。

人活着,就得有点盼头,她给自己找了事做,日子总归好过些。

两人在一处,商议来商议去,转眼十来天过去了。

处得也格外熟,彼此也了解很多,赵云惜便越发怜惜她,若放在现代,甘夫人定然能乘风遨游的,她有一颗向往的心。

读过很多书,做过很大的生意,对山川日月都心生向往。

“你怎的也从未提过你相公?”甘玉竹坐在假山边的长廊,在给下面的金鱼喂鱼食,满脸好奇问。

赵云惜便沉默了,她和张文明,情况有些复杂。

她好久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。

“我先前跟他说过,等他考上举人,有了功名,不拘是纳妾还是娶平妻、和离,我都随了他。”

但接触林宅后,她就知道这样的想法不行,因为太复杂,多个人,就是对资源的抢夺。

她不介意,对方还介意。

这想法,在古代久了,她自己都觉得颠颠的。

可要她为了忍受这些,就和张文明亲密,她也是做不到的。

人生总是有舍有得。

甘玉竹把鱼食尽数撒下,看着鱼儿争抢,回神静静地望着她。

“你怎的小小年纪被伤透了心!”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。

赵云惜垂眸,觉得有些无法解释,就苦恼地转移话题:“不提男人,就说那作坊,第一批羊毛就洗出来了?我教你们织……”

谁知,甘玉竹笑了笑,神情平静:“那样明确的纹理,绣娘一眼就能分出怎么织的,过几日带花样过来给你瞧。”

赵云惜:……

可恶,这个没有秘密的古代。

白圭睡醒找不见娘亲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