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云朗看到她的脸色变了,心中更加确定:“普天之下,除了您,没有第二个人会那么叫皇上。而且,您收了我的画,半个月毫无反应。若真的不知画中为何意,怎么不早派人来询问,而是静等我来?”
沈潆没有说话,她本来就不善于说谎,此刻内心又有一种“他知道了又能如何”的情绪在叫嚣。反正,她的人生已经永远不可能再回去。
“您不承认也没关系。但您敢写几个字给我看吗?”谢云朗问道。
沈潆知道他在书画方面的造诣,仅次于他的祖父。大理寺有时核对犯人的笔迹,还会找他帮忙。无论自己再如何隐藏笔锋,都会被他看出端倪。她无奈地问道:“谢大人为何要苦苦相逼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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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七十章
谢云朗的胸口一痛, 这些年深藏在心中的遗憾, 悔恨乃至愧疚,如同挣脱了桎梏的野兽一般,从身体里冲了出来。
他的嘴唇轻颤,闭了闭眼睛:“我并非要逼您, 我只是迫切想要知道,您到底是不是活着。我想知道, 您是怎么死的, 是否有隐情, 我可以做点什么。”
沈潆不说话, 谢云朗以为她有顾虑, 进而说道:“这些年,我和谢家一直在您的关照之下, 心中十分感激。如果您不想要过如今的生活, 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帮您。”
“我过得很好,无需大人操心。倒是谢大人给我的画,何意?”
谢云朗几步走到沈潆的面前:“当初, 高氏的兄长将您作的那幅画拿到我面前, 说是他妹妹的得意之作。还劝我说, 高家是清贵人家,而安国公府正处在风头浪尖。那时, 父亲有意与安国公府联姻,但我娶高氏女,才是对谢家最好的。后来我才知道, 那幅画不是高氏所作,我……悔之晚矣。”
沈潆静静地听着,她一直以为那幅画弄丢了,原来还有这么一桩内情。可时隔多年,那已经不重要了。她连皇后之位,倾心相许的丈夫都可以放下,何况是这些与她的人生已经无关的事。
“谢大人,不管您说的那个人是谁,我都不是。”沈潆缓缓地说道,“我只能劝您,过去的事,再怎么无法释怀或者留有遗憾,都已经过去了。您为何要执着回头,不肯向前看呢?您自己也说,无论是否错人了作画的人,娶高氏女,对您都是最好。既然如此,您更应该珍惜。”
谢云朗摇了摇头,情绪激动,企图再说什么。
“谢大人!”沈潆高声打断他欲冲出口的话,将手边的一个卷轴往前推了一下,“您有妻有子,家庭幸福,还是朝廷命官,犯不着纠结于我这样的小人物。说白了,别人的生与死,过得好与坏,与您何干呢?过去无关,将来也无关。这幅画归还,我也希望您对我的猜疑,到此为止。”
谢云朗沉默,袖中的双手攥得很紧,手指几乎嵌入掌心,隐隐生疼。
刚才他欲冲出口的话,是他深埋于心的阴私。他一直,喜欢的都是她。
沈潆吃力地站起来,转身回内室。谢云朗忽然叫道:“皇后娘娘!我知道您就是她!”
这如隔着山海般遥远的称呼,并没有在沈潆心里,激起一丝波澜。相反她很平静,平静到似乎是这个故事以外的人。她没有回头,只用很冷淡的口气说:“谢大人认错人了。嘉惠后已逝,葬于皇陵。”
这几个字将谢云朗要说的话全都堵了回去,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,如同过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