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沉思。半响,云野问道:“只是你可有考虑过一人?”

谢安不动如山地坐着,无须多问便知云野所指之人是谁。

他“嗯”了一声,解释道:“储君身体不可有残缺,傅靖身患眼疾,这个位置他坐不长久。我只不过加快了这个进程罢。”

再者,谢安讽道:“傅靖对那位唯命是从,我遭遇的几次暗杀背后皆有他的手笔,若是留着他,将会后患无穷。”

拜傅家人所赐,他最是懂得斩草需除根的道理。

“斩草需除根。”

昏暗的房内,傅靖提笔在宣纸上重重划掉一人的名字。

“博远,孤说的可对?”傅靖掀起眼皮,看了眼坐在屏风前的客人。

袁宏不动声色地擦了擦濡湿的手心,赔笑道,“殿下所言极有理。”

傅靖笑笑,招手示意下人将四周的烛灯点燃,屋内亮堂起来,周围的陈设逐渐清晰。

他提步走至袁宏身侧坐下,笑道:“博远是聪明人,可知孤今日邀你至此所为何事?”

哪里是邀请,分明是强盗行径一般胁迫他过来的。袁宏心里腹诽,面上却是不敢造次。

袁宏这些年之所以能在那些个权贵子弟间如鱼得水,便是因为其装傻充愣的功夫一流,且最会和稀泥。

眼下,他乐呵呵笑着,打哈哈道:“殿下过誉,博远愚笨,只是近来听闻殿下在四处搜寻美人,便斗胆猜测殿下可是为了我醉云楼的头牌娘子?”

京中鲜有人知,这醉云楼背后的东家乃是袁府的大公子。

傅靖自是知晓面前人是有意装傻,磨了磨牙,压下杀人的冲动,道:“博远与仲景好享乐,日日流连欢场,这头牌娘子,依孤看,还是留给你与仲景罢,便不夺人所好了。”

“不过。”傅靖微妙地顿了顿,食指微屈,轻叩桌面,“孤听闻仲景下月便要与你的表妹订婚,你们素来交好,如今更是亲上加亲啊。”

袁宏笑道:“此事我也是才知晓,殿下有所不知,我那表妹几年前便对这谢小将军情根深种,许是老天看不过眼,便让仲景对我那表妹一见钟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