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安坐在窗边,百无聊赖地打量下方熙来熙往的街道。

他无意扫过一处角落时,不由面色一变。

酒楼下,惜芷尚不知谢安已看见自己,正勉强应对面前金光闪闪的女娘,很是头疼。

她方才只顾着寻谢安,倒是忘了这临安酒楼可是这金姑娘家的产业。

金元凤瞪着眼看着面前的惜芷,有些气急,她那日将情札交于这人,本想着她会识趣地来与自己汇报余二公子的反应。

谁知这人竟是一去不复返,待她再想寻她时,已找不到半点法子。

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,竟是让她在自家门口撞见这余惜芷。

“你可有按我所说将东西交给余二公子。”

惜芷想去那封造假的情书,眼里划过一抹心虚,面上却是正色道:“金姑娘你放心,我自是当日便亲手交给二哥了。”

闻言,金元凤满意地点头,又道:“那余二公子看过信,是何反应?”

惜芷一本正经道:“二哥看过信,耳朵便红了。”

“当真?”

“自是无半句虚言。”

金元凤得到她这句肯定,不觉拧着手帕,满脸娇羞:“倒是麻烦余姑娘了。”

眼见将人糊弄过去,惜芷不由松了口气,正想着找准时机溜走,便又听金元凤喊住自己。

回身看去,便见金元凤扭扭捏捏递过来一个香囊。

惜芷低头看去,见其针脚略有些粗糙,香囊上的花纹也是歪歪扭扭,便知这怕是金姑娘亲手所绣。

“你可否替我将其转交与你哥哥,便说、便说是上次送她信的金姑娘所赠。”

惜芷还记得上次自家二哥可是一脸严肃地警告自己,莫要再从外面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去给他。

见惜芷面露难色,金元凤脸上笑意淡去,凉声道:“余二姑娘这是不愿?”

说着,惜芷便见暗处便走上来两个壮汉,满脸不善地看着自己。

惜芷咽了咽口水,不觉后退几步。

“余二姑娘,这对你来说不过是顺手的事,何必这般冷漠。若日后我嫁进余府,你少不得与我打交道,何苦现下冷了关系。”金元凤又将香囊往前递了递,其意不言而喻。

惜芷能屈能伸,果断接过香囊,道:“金姑娘您说的哪里话,我怎会不愿,您放心,我定会亲手交到我二哥手里的。”

金元凤见她识趣,这才满意放人。

待进了酒楼,惜芷也没了方才的兴致,撇着嘴,看着手里的香囊,颇有些意兴阑珊。

她如今也太像个软包子了,谁都能上来揉捏一番,偏她还真的反抗不得。

简直人间一大惨剧啊!

惜芷只能祈祷自己早日完成任务,届时天高任鸟飞,管他什么谢小将军太子的,全都与她无半点瓜葛。

楼上,谢安注视着那道身影走近酒楼,握着酒杯的手不由加重力道,眼里情绪复杂难言。

不必多说,那位余二姑娘定是为自己而来。

也不知是何处出了毛病,这余二姑娘如同在自己身上插了一双眼睛般,无论自己身在何处,她总能分毫不差地找上门来。

谢安端着酒杯,不动声色地挺直腰背,等了许久,却没见着那个熟悉的人。

谢安不由皱眉,莫非是他看错了?那人戴着帷帽,许是身形与其相似,未必就是那位余二姑娘。

虽这般想着,却还是不由自主将目光落在楼道处,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

惜芷偷偷摸摸走至二楼,正打算寻找谢安所在,抬眼便对上谢安看过来的视线,不由一愣,随后慌忙转过身。

为此,也错过了谢安嘴角意味不明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