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络了,哪会愿意搬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。

说来,还要感谢面前的女娘,能够代替他们陪伴在阿娘身侧。

几人你笑我说,一时温情脉脉。

院外,惜芷带来的一车行李还未安置,谢安稍坐片刻便率先起身,惜芷见状,忙跟着出去。

当她看见一车的行李如流水般让几个侍卫搬进隔壁院子,不由傻眼。

“谢安,你这是?”

谢安回身看她,面色如常:“我前些日子让石青来临祁置办的,过于匆忙,不知合不合你心意。”

惜芷皱眉,打断道:“合不合心意暂且不提,为何要将我的东西搬进这里?”

“拿着。”谢安招手让下人拿来一个檀木匣子,“里头是宅子的地契与下人的卖身契。”

“这是给我的?”惜芷扭头看了眼宅子,又看看面前的匣子,下人恭敬地将匣子揭开,里头摞着地契与下人的卖身契,“为何?”

“你收着便是。”谢安道,“此外,这些银票你也拿着,以备不时之需。我不能久待临祁,恐有看顾不力的时候。”

他说着,自袖中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放在惜芷手中,想了想,又扯下腰间的碧色荷包,将里头的碎银拿出来,放进匣子里:“这些你也拿着。”

一面嘱咐,一面将荷包珍惜地系回去。

惜芷注意到他的举动,一时尴尬地视线游离着,不敢看他。就那么喜欢吗?她暗自嘀咕着,这荷包是她为了赔罪谢安的香囊特意缝的,奈何技术不到家,缝的乱七八糟的。

她已经做好送出去被谢安嫌弃的准备,谁料这人拿在手里端详片刻,评价道:“不错。”顺手便将香囊戴在腰间。

“我不需要。”惜芷让这天降横财砸的头晕眼花,却过不去心里的那一关,“我住在婶子家便好,至于这些银票,我在临祁用不到。”

“我身在上京,这宅子你不住也是空着。且李家的院子略为窄小,你与婶子搬至这里,也算宽敞。”

惜芷撇撇嘴:“婶子不会搬的。”

“你若搬过来,婶子也会搬过来的。”谢安示意下人将匣子阖上,又亲自拿过来交到惜芷手里,“你便当这是我对你的赎罪罢。”

谢安垂眼,神情柔和,缓声道:“自你走后,我便夜不能寐,总是梦见那日的场景。”他轻轻叹气,“余芷,我……于心有愧。这些东西不过是身外之物,算不得什么。若散尽千万家财能替你承受穿心之痛,我心甘情愿。”

“谢安。”惜芷怔住,她移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,闷闷道,“我说不过你。我收下便是。”

谢安愁眉舒展,笑道:“无需多想,我给你的,你拿着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