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面如死灰,扯动嘴角试图笑一笑,没能笑出来,反而有几分诡异。
“对不起,是二哥的错。”他想起小芷在余府经历的种种,有些是他知晓的,而在他没看见的角落,小芷又受了何种委屈,他一概不知。他分明是最了解小芷的处境的,如今却以爱之名要挟她回去。
简直厚颜无耻至极。
“我知你委屈,二哥会替你讨回公道的。你不要走,可好?”
惜芷摇头,神色有过片刻动容,又很快坚定下去:“从前没有主持的公道,往后也不需要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余闲身形一晃,没站稳,往后跌退了几步,只能重复一句苍白无力的道歉:“是二哥无能,分明知你在府中受尽委屈,却未曾真正……”剩下的,余闲在说不下去,心脏揪着疼,却也知抵不过小芷所受痛楚的万分之一。
袁家遭人推下池塘险些丧命、惜宁三番五次地找麻烦、下人的捧高踩低……
一桩桩一件件,又哪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。他本以为还有时间,自己羽翼渐丰,便能护住小芷,却忘了已经造成的伤害,是无法弥补的。
“无事。”惜芷小声道,“我不怪二哥,你待我的好,我一直记着的。只是,人与人之间的缘分,总有到头的时候。上京不是我的家,临祁才是。”
“二哥,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二哥。”惜芷说着,弯眼笑着,笑至最后,不觉红了眼,“以后你不必来临祁找我。”
“小芷。”余闲欲言又止,他像是手里握住一捧沙,握得愈紧,沙砾流失的愈快。
半响,他徒然地低下头,整个人都萎靡下去:“好,二哥答应你。”
余闲走后,谢安方才现身。
他走至惜芷面前,递过手帕:“你可是后悔了?”他语气里藏着微妙的酸意,生怕惜芷心生悔意。
惜芷接过手帕,胡乱擦掉脸颊上冰凉的泪水,闷声闷气道:“未曾。”
“你当真舍得不再见他?”谢安不放心,又追问道。
“舍不得是真,不愿再见也是真。”惜芷老实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