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不会把人撞坏了吧?

惜芷脸一白,将伞抬高了些,低着头看去,透过雨幕,看见这人直愣愣地盯着自己。

男子身着一身靛蓝衣袍,面容俊朗,长得有几分邪气。眼下瞧着十分虚弱,脸色白得吓人,唇色乌青。

这人双手往后撑在地上,仰着头,凤眸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。

“你可还好?”惜芷忍住心底升起的怪异之感,伸手在这人面前晃了晃。

男子视线随着她的掌心转了转,提线木偶似的,一言未发。

哑巴?惜芷猜测,雨势愈急,不过一会儿,她便淋成了落汤鸡。

惜芷可有可无地撑着伞,一横心,咬牙伸手拽住男子的手臂,试图强行将人拽起。

不过一瞬间,男子动作幅度极大地弹开,踉跄着自己站起身。

他往后退了又退,眼睛一刻不离余惜芷。眸子漆黑,瞧不见半点光亮。

乌云压顶,天色阴沉,冷风阵阵刮着。街道上的人早早跑光了,四周除了她们二人再无一个活物。

惜芷后背发凉,咽了咽口水。

她怕鬼啊!

惜芷头也不回地跑了。

她埋着头一路狂奔,直至进了院子将门锁住,一颗心仍砰砰砰直跳。

“小芷。”李榕见她久久未回,正想着出去寻她。眼下见她完整无损地回来,心下一松。

惜芷抬眼看他,仍心有戚戚:“二哥。”声音有气无力的,她往前走了两步,腿有些发软,险些跪在李榕面前。

李榕伸手扶住她,皱眉道:“怎么面色这般难看?”

“雨大,是跑着回来的。”

“胡闹!”李榕斥道,“雨天路滑,若是不慎摔了怎么办?”

惜芷吐吐舌,讨饶道:“我知错了。”

李榕叹了口气,将人拉进屋。李婶子在屋里头便听见动静,眼下拿着毯子出来,往惜芷身上裹着。

惜芷裹着小毯,蜷在软榻上,手里捧着一碗姜茶,是李婶熬的。

不多时,方才出去的李榕走进来,手里拿着一块烤热的帕子。

他拿着帕子罩住惜芷时,惜芷习惯性地低下头,让他更加方便擦发。

临祁多雨,她虽随身带着伞,却不可避免出现雨势过大遮不住的情况。

李榕瞧见了她湿着发进屋,看不过眼,便去拿了热帕子替她擦拭。

惜芷起初不适应,歪着头想躲,让人掰回来。

“无妨。”李榕温声道,“我是你哥哥,照顾你是应当的。”

他的脾气真的很好,回来这么久,惜芷从未见他黑过脸,对何人都是和颜悦色的。

次数多了,她便也习惯了李榕替自己擦发,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照顾。

眼下,李榕替她擦着头发,闲聊道:“我从前看见别人家的妹妹,雪似的一个小团子,跟在那人身后脆生生地喊着哥哥,心底可羡慕了。便回家与阿娘说,我也想要一个妹妹。”

李婶闻言,笑道:“是啊,你那时嫌弃你大哥,哭着说想要个妹妹,可把他气得好几日睡不着。”

惜芷噗嗤一声笑出来,仰头看着李榕,没想到稳重的二哥还有这一面。

让自家阿娘揭短,李榕有些脸红,强行挽尊:“并非我嫌弃大哥,乃是大哥属实蛮横,我苦他欺压已久,自然羡慕别人娇娇软软的妹妹。”

母子二人,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,忆起往事,会心一笑。

窗外的雨声潺潺,惜芷侧目看了一眼,收回视线。她在一旁听着李婶与李榕说话,也不觉得被忽视了,笑着时而插几句话。

谢安狼狈地躲开,不确定女娘那一眼是否有看到自己。

他垂着眼,飞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