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如今只是个闲散侯爵,没有实在的权柄,只能瞎着急。被朝廷拿钱养着当个富贵闲人当然轻松自在,但一遇到事,就还是捉襟见肘。
得想想,得再想想。
时近傍晚,芙昭喝完汤,在夕阳里散步。
绵风给她披上披风:“这两天有些降温,当心受风。”
芙昭心不在焉地“嗯”了一声:“什么点儿了?”
“过戌时了。”
芙昭看了眼西边的咸蛋黄,轻声叹:“按道理,他应该要来见见我的。”
话音刚落,月洞门前就出现了那抹玄色金织飞鱼服的身影。
绵风乖顺地退了下去。
华九思走过来,握住她的手:“有些凉。”
“焦心得很。”芙昭皱眉道,“荃娘身子骨不好,这次事件对她打击太大,我担心她熬不住。”
华九思宽慰:“基本查清了,是牙行的人与赵材联手做局敛财,下午有个年轻人击鼓鸣冤,自称是赵郎中的幼弟,带着赵材与牙行的往来书信,力证赵郎中不知情。”
赵材就是赵举人的名字。
芙昭也把赵文成的事与华九思讲了,她眉峰轻扬:“没想到赵文成能做到这种地步。”
以子告父,即使他将来顺利步入官场,也是极大的污点。
不过芙昭也替赵荃娘开心,所幸她的骨肉至亲,不都是要把她拆骨剃肉吃掉的主儿。
“事情很简单,折子已经递进宫里了,若无意外,明日赵府就能解封,你也可以进去看看。”
芙昭点头,她边走边问:“都察院以前是这个风格吗?”
华九思顿足:“你是怀疑……”
芙昭微微颔首:“五个九品文吏而已,值得左都御史亲自在陛下面前上奏?”
华九思沉思:“这种小案子,往常递奏折即可。”
芙昭看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红色锦鲤,半晌后才道:“我也说不清楚,总觉得很怪,但赵材之事板上钉钉,我们也无从辩驳。”
或许只是都察院瞧女官不顺眼,这种纷争,也确实在预料之内。
芙昭抬头看向华九思:“此事若了了,我想进宫一趟。”
华九思的脸色突然一冷。
芙昭连忙拉住他的手:“你别误会,我才不会自讨苦吃呢。”
她上
赶着要进诏狱的前科,真是在华九思心里留下了极大的阴影。
“抱歉,让你担心了。”
华九思无奈地看着她:“你这一声道歉,倒更让我心惊。”
芙昭吐了一下舌头:“好好好,以后我就把堂堂指挥使大人当小厮一样使唤。”
“这才对嘛。”华九思轻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,不知想到了什么,喉头哽了一下,“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。”
芙昭上下打量他:“很好啊,怎么了?”
华九思忍不住笑出了声:“我这样子,是不是你以前说的恋爱脑?”
芙昭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随口说过的话,登时笑弯了腰。
笑够了,她才踮起脚尖亲了一下华九思的下巴:“嗯,恋爱脑晚期,不过我喜欢。”
早朝后就马不停蹄地忙碌,华九思一整天都没吃饭。
大厨房很快就备齐了一大桌子菜。
陪华九思又吃了些点心,月华初上,华九思以吃撑了为由,硬是拽着芙昭再次散步。
花园走了好几圈,芙昭坏心眼地想着: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?
华九思指指树,指指花,夸一夸轻亮如银纱的月华,都要忍不住赋诗一首了。
终究还是芙昭破了功:“我是想跟陛下讨个差事。”
华九思终于松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