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名才缓缓道:“确实好看。”
“是吧?不仅好看,脑子也好使,懂得还多,您不亏。”芙昭一本正经地自我推销。
裴无名笑了笑:“好,多少钱?”
芙昭抬手指了指汉子:“三十两,给他就行,他妻子病重,需要钱看病。”
裴无名问道:“你不需要钱?”
芙昭歪头想了想:“事有轻重缓急,我先不忙,有口饭吃就行。”
裴无名道:“那就一百两吧。”
说罢,他递上银票,放进汉子的手里。
一百两?汉子傻了,芙昭也懵了。
裴无名潇洒地背着手往人市门口走去,芙昭连忙跟上。
等汉子反应过来,只见芙昭娇小的背影渐行渐远。
也不知怎得,他快走两步赶上,低声道:“昨夜你高烧,我没钱请大夫,今日又带你来这人市,对不住了。”
芙昭心道,原来这就是她穿越的契机。
汉子颇为絮叨:“我婆娘让我对你好些,她说,当初舍你那顿饭并不是要你报恩,她不想卖掉你……不过,她的病实在拖不得了,所以,只能对不住你了。”
芙昭驻足,转身看向汉子,笑了笑:“你们施恩不图报,但我却是要报的,两清了。”
汉子犹豫再三,往芙昭怀里塞了个用粗布裹着的物件,“我婆娘说,这对你一定顶顶重要,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卖掉,我差点……”
他鼓起勇气,走到裴无名面前,不敢看他的眼睛,只盯着自己的脚尖道:“大,大人,求你了。”说罢飞速跑走。
芙昭摸了摸,貌似是个玉佩。
她把玉佩妥帖地放到胸口,心情复杂,前世虽因重病而郁郁寡欢,但还是没见过人口买卖这种惨相。
既来之,则安之,先活下去吧。
片刻后,芙昭抬起头粲然一笑:“他求您对我好点儿。”
裴无名忍俊不禁,抿了抿唇,登上了来时的马车。
这马车颇为华贵,镂空的金银线条在红木车身上雕刻出繁复的纹饰。前端顶盖下挂着一块木牌,上面正是篆体“长安”。
芙昭乖顺地在车缘一边坐下,马车稳稳地朝前行驶。
车帘是拉起的,芙昭瞧裴无名在闭目养神,她便放心地将视线投到车窗外,欣赏起大昌的京都盛景。
虽说当今天下初定,但盛京自来都是都城,没太受战争波及,繁华依旧。
时至午后,阳光漫洒到石板路上,珠宝店、绸缎庄、茶馆酒肆林立,各色旌旗随风起,篆刻精美的招牌闪着光,真是一派富贵图景。
马车晃晃悠悠一个多时辰才到了侯府偏门。
芙昭亦步亦趋地跟着裴无名,绕了几个大弯儿,走进了一个半大不小的独立院落,又步入了一间书房模样的屋子。
裴无名示意她落座,自己则坐到上首的太师椅里,朝芙昭抬了抬手:“你叫什么?”
芙昭学着影视剧的样子行了个万福礼,后才道:“我叫芙昭,芙蓉花开,昭如日月。”
“芙蓉……”裴无名呢喃了两句后,眉峰不由地皱了皱:“名字倒是不错,但你这拜礼跟谁学的?”
芙昭尴尬地一笑,果然四不像吗?
她也坦诚:“兴许以前会,但昨夜生病烧过了头,如今记不得许多了。这位大人,我过目不忘,一学就会,很好教的。”
裴无名抿了抿唇:“真不谦虚,叫我裴先生吧。”
他话音刚落,一把神采飞扬的嗓音仿佛踩着春风闯了进来,人未至,话先到:“听说无名买了个漂亮丫头回来?”
裴无名起身,刚走几步,一个蜂腰猿臂、挺拔如松的男子大笑着跨入书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