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今年刚刚十四岁,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,刚刚长大就已经面临失去。护着他们的魏公子死了,族人们也没了大半。
好不容易回到了当时找好的地方,温瑜抬眼望去,只不过剩了些老弱妇孺,不足二十人,全是女子,都在默默垂泪。
魏澜仿佛感受到了什么,开始大哭。
温瑜一边哭,一边颠了颠魏澜,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,究竟是为什么?
再多的疑问也得不到解答,现在的眼泪以后也不能再流,哭过以后就该怎么样还怎么样。她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魏澜好好养大。看到怀里哭着的魏澜,温瑜忽然间哭的更大声,但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出来一样。
她们在山谷中住了下来,所幸这地方灵力充沛,也有结了金丹的修士。
围剿前一段日子,魏无羡便把赚的钱都放在了这里,也不用担心会没有钱养大孩子。
她们渐渐安顿了下来,在谷里待了三个月之后,温瑜带着魏澜去了一趟乱葬岗。
彼时夷陵老祖设下的咒墙已被打破,各种厉鬼散了个干净,凶尸把自己埋入地底,沉寂。只余下漫天的怨气。
温瑜在乱葬岗上找了半天,没有找到剩下的温家人的尸骨,更没有找到魏无羡的一点点东西。
当日最后一趟搬迁,公子正值毁阴虎符的最后时机,公子让他们先走,可是他们要留下来等公子,就没有走。百家攻上来的那一刻,温氏剩下的族人让温瑜带着魏澜先走了,后来的一切温瑜就不知道了。
什么都没找到,她也不敢耽搁,带着魏澜先离开了。她们在谷里立了衣冠冢,也有公子的。 温瑜想到幸好他们当时搬迁的时候,把温宁和温情的衣冠冢搬过来了,要不早就没了吧。
魏澜就这样一天天的长大,七岁这一年,魏澜结丹了,这是一颗阴阳两仪丹,由怨气和灵气结成。她本可以更早结丹,但是要夯实基础,便慢了下来。
魏澜八岁的时候,她们从山谷里搬了出来,找了一个城镇,那时候夷陵老祖的事情已经没有多少人谈起了,起码在他们这里的百姓中是这样。
温瑜开了一间小药铺,做起了药材的生意,魏澜实在是很聪明,她学习着爹爹为她留下来的各种功法,手稿。
她这具身体,天生灵养,却在怨气中滋养长大,是灵怨双修的好苗子。早在此前,魏无羡为她量身打造了功法,可是他没有能见到她开始修炼。
魏无羡在制符,制法器,还有阵法方面都有特别大的遗留手稿。那时他只顾着创造,有很大一部分没有去实践,这些完整的手稿最后都留给了魏澜。魏澜遗传了魏无羡的天赋,但是她在法器方面更胜一筹,她也喜欢吹笛子。
十岁这一年,她偷偷去江家偷来了陈情,被瑜姨呵斥了一顿。姨姨们对她严加看管,不允许她去金麟台偷随便。
爹爹的陈情早已认主,但是她却能吹响,可能因为她是爹爹的女儿吧。
她吹响了记忆里的一首旋律,竟然召来了温宁,那个传言间早就应该被挫骨扬灰的鬼将军。
魏澜记得,爹爹说宁叔不畏一切活人所畏惧的东西,而且她记得,宁叔是有自己的意识的,他以前还抱过她来着。
但此刻的他,不仅没有自己的意识,还被一副铁链锁住了四肢。
“宁叔,蹲下来,伸手。”魏澜道。
温宁伸出一只右手。魏澜捉住他的手腕提了起来,仔细察看锁在他手腕上的铁环和铁链。这并非是普通的铁链。
她见过宁叔在乱葬岗上干活,他能徒手把钢铁拧成泥浆,断不会这样任它拖在身上。恐怕是特地为禁锢宁叔而打造的一副铁链。
挫骨扬灰?当真是天大的笑话!
魏澜站到了温宁身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