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仔细检查后,说是受惊过度加之剑气冲击导致的晕厥,只需好好调养几日便能恢复。

窦炤便吩咐下人准备最好的药材和补品,仍在外间休养,叫木蕙照料着,务必让她尽快恢复。

夜深人静之时,窦炤独自坐在书案前,手中紧握着一块崩裂的匕首碎片,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。

他已然下定决心,对祁王的驱逐必须加速,就拿陆存舟当这个引子吧!

第二天下午,观沅仍在昏迷,黑衣少年却如约来到假山处。

他知道现在全城戒严在抓他,但他一定要来一趟。

他想问问那个傻子,为什么命都不要也要护着那个姓窦的,她一个奴婢而已,至于做到这样吗?

还是说,她跟那姓窦的早就不是什么普通主仆关系?

其实这个答案在他看见观沅跟着燕儿姑娘学跳舞的时候就已经明白,那哪儿是献给老太太贺寿的舞蹈,明显是跳给男人取乐的。

可他不甘心,他想亲耳听她说说。

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在意一个傻丫头,明明跟他没有任何关系,他巴巴地去给她找舞娘,她却正在那里学着取悦主人的舞蹈。

昨晚那一刀若不是她拦着,他早就取了窦炤性命,有了这个功绩他能立刻拿到解药获得自由身,还能有足够的银钱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,从此江湖路远,他便能一个人逍遥自在地看尽人间繁华。

可是,那个蠢丫头,她竟然以性命相救。

他当时若不收手,其实在杀了她之后仍有机会杀掉窦炤,可他下不去手,就是下意识便将匕首转向,根本来不及考虑什么得失。

想他从八岁起,便从刀光血海、人肉地狱中厮杀而出,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,从来不知道心软两个字怎么写,如今却为了这么不相干的一个傻子,弄得自己这样狼狈不堪。

到底是为什么呢?

他忍不住捏紧了手指。

等了许久,直到夕阳的余晖将假山的影子拉得长长的,观沅依然没有出现。

黑衣少年的眼神逐渐从焦虑转为失落,再到深深的困惑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昨晚留下的伤口,虽然简单处理过,此刻却隐隐作痛,仿佛也在提醒他昨晚的举动有多么愚蠢。

已近酉时,他知道不能在这里继续等下去,再不走怕是再也走不了。

回头再次望向观沅所在的方向,少年咬咬牙,身影很快消失在高墙之后。

第三日下午,当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进外间,观沅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。她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屋顶,一时有些恍惚,仿佛前日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只是一场噩梦。但很快,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来,她猛地坐起身,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握着。

木蕙闻声抬头,见观沅醒来,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:“天啊,你终于醒了,感觉怎么样?”

观沅望着木蕙眼下的青黑,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:“我没事,木蕙,你怎么一直守在这儿?二爷呢,他没事吧?”

木蕙很不高兴地瞪她:“你关心你自己就行了,关心他干什么?都怪他非要半夜带你出去,害你受了这么大惊吓。”

观沅低头道:“也不能怪二爷,是我自找的。”

木蕙翻个白眼:“可不是自找的?我怎么觉得你最近一段时间都有些怪怪的,似乎把二爷看得越来越重了,居然为他挡刀。你原先不这样的啊,咱们不是说好了做好自己分内之事,混过这四年就完了吗,你这是要把命都混进去呀?”

木蕙这几句话一下子便触动了观沅。

是啊,究竟从什么时候起,自己竟这样在乎二爷了?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,从前只是单纯地怕他,却从没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