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观沅看着他,很犹豫地摇了摇头:“二爷,我,我还没想好,我舍不得这茶馆,倘若我就这么走了,明微姐姐一个人要怎么办?”

其实也不只是担心茶馆,还有她跟窦炤的关系。

根据这几天的闹剧来看,她可能真的跟二爷有了点什么,倘若找回记忆,她要怎么面对他们?

她害怕,真的很害怕。

“你还知道关心我啊?”穆明微轻柔的声音传来。

窦炤循声看过去,眸中顿时闪过一丝诧异。

穆明微今日破天荒取下了面纱,那绝世的容颜自不必说。

然而那样一张清丽绝俗的脸上,却有一个明显的刺字疤痕,那是曾经受过鲸刑的显著标志,是对一个女人来说,一辈子都不能磨灭的屈辱。

可以想象她曾受到过怎样的磨难。

在那疤痕上,穆明微用一种近乎艺术的方式,巧妙地利用胭脂将其勾勒成一朵含苞欲放的寒梅。

花瓣的边缘轻轻晕染开,与她的肤色融为一体,既遮掩了过往的痕迹,又不显得那么突兀。

窦炤微微皱了眉。

他从未想过,穆明微的面纱之下,竟藏着这样的秘密。

他一直以为,她是仗着自己的美貌,才故意半遮半掩以保持自己的神秘感,让客人对她产生更多好奇,没想到是脸上真有不能示人的东西。

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,该有多大的勇气,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,将这过往的屈辱展示出来?

“明微姐姐,你怎么……”观沅当然见过她面纱下的字,只是惊讶于她怎么突然要露出来。

穆明微轻轻一笑,那笑容里满满都是对自我接纳的坦然:“怎么样,这样画一画是不是好看些?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,想让你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我。”

“好看,不对,是好美,明微姐姐,你真的太美了。”观沅由衷赞叹。

窦炤也终于长叹一声,对着穆明微郑重行礼:“对不起穆姑娘,窦某为往日对姑娘的冒犯表示歉意。姑娘确然如长宁所说,是一位有魄力有胸襟的奇女子,窦某深感敬佩!”

穆明微轻轻摆手:“窦

公子不必如此,我今日如此作为,也是想让小九知道,凡过往皆有痕迹,我们可掩盖一时,却不能掩盖一世,最好的办法是坦诚面对它,再平静地接纳它。”

她转而看向观沅,眸中闪烁着期许的光芒:“小九,此一去是为了治病,我希望等你回来的时候,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你,而不是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。你也不用担心茶馆,如今阿枝已经有了你三分茶艺,再加上果儿一起帮忙,茶馆一定能正常开下去。你就安心把记忆找回来,再回来与我重新认识一番,好吗?”

观沅心下感动,不禁拉着她的手:“可是,明微姐姐,我真的好舍不得你。这一走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,而且我们都不在,你一个人,会不会闷?”

穆明微笑道:“那能有多久?最多两个月吧,难不成还会想我?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,阿枝阿鹏还有果儿不都是人吗?若是觉得他们太小,还有莫大人呢。”

“莫大人?”观沅没明白。

穆明微冲她眨眨眼睛:“等你回来就知道了,我能摘下这面纱,也是因他不小心看到我脸上疤痕,对我好一番赞美和开解,我才鼓起勇气的。”

观沅眼睛亮了起来:“哦,怪不得,我说怎么这一阵子莫大人总往茶馆跑,而且我养病这几天,他那么殷勤地跑前跑后给你帮忙呢,原来……”

她一时瞟到窦炤在旁边,没敢继续往下说,便压低声音问:“那太子呢,他知道吗?”

穆明微笑道:“不必遮遮掩掩,殿下当然知道,我与他本就没什么。再说他如今已有妻室,